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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95)

“不不不,小兄弟,你是不知,当然,她要是真为奉旨登基,我们也不说什么。”神风教教徒围坐一圈,拉过他要同他细细说明这前因后果,“但教主说过,她若真是奉旨登基,国号还应是延,以后生的储君,那也应该姓班。你说说,延熹帝再弱,也不会让家业江山易姓了呀!”

拾京问他:“姓很重要吗?我们的族长都是不同姓。”

“你是巫族,那能一样吗?”神风教教徒说道,“主要是看十三州姓甚名谁。”

“……整个十三州所有人都要跟着皇帝姓?可你们该姓什么不是还姓什么吗?”

神风教教徒呆了一呆,摇头道:“……这,嗨,跟你解释不通。你不懂。总而言之,现在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应该属于昭王。所以啊,百姓想让昭王做皇帝的,都加入了我大神风,神风吹散遮日云,有我神风在,她就别想安稳!延半江也是旧党,我们教主夸过,说她是勇侠也。”

“昭王是谁?”

“昭王爷,延熹帝的亲弟弟。可惜,现在被皇帝烧了手脚,软禁在京城,你说这女人狠不狠?窃国残亲……最可恨的,听说延熹帝驾崩前,皇后是有孕的,结果她为了篡位称帝,把自己的亲骨肉给药没了”

拾京对着他们看了好久,说道:“算了,听不明白,你们别讲了。”

神风教另一个教徒接着话茬了:“教主说的真对,天降地震,就为断她传位梦,听说储君莫名奇妙的暴病吐血,储君一死,公主估计也活不久。教主说两命相连,他俩都要给那个没生下来就冤死肚中的真储君偿命!”

拾京听也听不懂,又觉得他们聊起这些,眼神狂热疯狂的让他不舒服,于是抱着琴挪到墙角,扭了一会儿琴柱,抽掉了中间那根。

那根通琴里面的暗格,抽掉琴柱后,暗格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拾京收好香囊和钱袋,又拆了下面那个。

实际上,琴娘把琴拿出来后就吸引了拾京的注意力,他发现琴娘的琴是一根弦伪装成五根弦,五根琴柱除了最上面那个,其他的都是幌子,他当时还在疑惑,这样的琴能弹响吗?于是问了琴娘,这到底是不是琴,琴娘却不告诉他。

剩下的三根琴柱,两把匕首,一根细针。

拾京把琴柱装好,琴也复原好。愣神片刻,想起自己告诉她名字之后,琴娘却没有告诉自己她叫什么。

她是个骗子,她根本不是个琴娘。

拾京皱眉:“外面的骗子好多!”

神风教教徒原本正在八卦皇帝上位的隐情,现下都讨论起了柳帝君闷死延熹帝的可能性,忽然听这个巫族小伙子说这么一句话,全都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这天下,无处不骗,无处不谎言。”

“骗你都是有目的性的,知道什么叫利用吗?什么叫图吗?哈哈哈,没什么萍水相逢相见恨晚,指不定延半江是想从你身上图些什么,财色之类的……”

听他们这么说,拾京愣了又愣,忽然问道:“那你们教主,会不会也是骗你们,这样好从你们身上图些什么呢?”

皇帝可说,教主不可说,即便不是骂,仅仅是句不含半点含沙射影的疑问,教徒们顿时横眉竖指,狂叫道:“大胆异类竟敢口出狂言!”

“呸,巫族来的就是愚昧,懂个屁!”

拾京忽感外头的人都好没意思,连个道理都不讲,一句话就能令其暴躁,刚刚还和颜悦色,把他当自己人,围着他聊皇帝,可他就顺着他们的话问了一句,他们态度就变了。

船停了下来,士兵们进来把他们一个个押了出去,交给码头候着的地方官员。

拾京和那群喜怒无常的教徒押送的方向不一样,拾京扭头看了看,问押送他的人:“我们去哪?”

那姑娘回答:“江中城,州牧在,我们去江州府。”

“江州府是什么地方?”

“就是江州府啊,还能是什么地方。”

“谁住在那里?”

“黄州牧啊!”

“他又是谁?”

那姑娘短暂笑了一声,侧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他:“你跟我母族家的侄儿好像,逮个问题刨根问底,我那侄儿四岁。”

拾京认真地说:“我真不知道,不是装傻,也不是年龄小。”

姑娘好奇道:“哪来的?”

“云州巫族。”答的越来越熟练了。

那姑娘顿了一下,和旁边的官员换了个眼神,小声问:“……会不会是巡检队的人诓我们的?”

官员道:“不像是装的,不过也警惕些,送州府问问。”

说是押送,但地方官员对拾京的态度和善很多,原因是,拾京要真是延半江的干儿子,这次从巡检队到江州州府,都算立功,又不是延半江,所以大家对他多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着,能套出多少线索就套出多少线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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