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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170)

傅居贴在竹牢一角大口喘气, 看向拾京的眼神, 有种此仇不共戴天的意思。

拾京淡淡说道:“你看,你不行的。溪清从床褥下掏出蛇,就你手腕粗细的, 直接捏七寸掐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会大喊大叫,哭着喊娘。”

傅公子自尊心不容打击,抹了把冷汗加热汗,极力平复心情,说道:“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

他表情坚定,还自带痴迷。

拾京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溪清哪里有能吸引他的地方,他看着傅居好像要起誓的那种表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怔了好久,说道:“她要做族长了。”

溪清要正式成为苍族的族长了,今天过后,苍族就有新的族长。

这也是拾京不着急的原因,他死不了,溪清不会让他死。

拾京又说:“成为族长后,她就要为苍族活,她不会为了接受你的喜欢抛弃族人。”

“我知道啊,我没让她抛弃。”傅居说道,“我喜欢她,关你何事?一直东劝西说的,我的喜欢不会带给她任何困扰,我只等着机会,跟她说句喜欢,如果她乐意,我以身想陪,仅此而已。”

拾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把手伸出去,拔竹牢门口的草玩。

“你们苍族男人,不都不在乎这些吗?”傅居笑了一下,目光落在竹牢外,慢慢说道,“爱。。欲本就发自心,若无利益牵扯,彼此维持不了多久。我觉得,你们族人这种才是正常的。我喜欢她,一眼钟情,很想做一次苍族男子,爱过,欢乐过,情褪了就离开,不许婚。”

傅公子如此有聊兴,拾京不听都不行。

拾京收回手,皱眉评价他道:“你很奇怪。”

“是不是?你也看出来。了”傅居笑了起来,“你好像追求的是像你父母那样的爱,虽长在苍族,但心里接受的却是婚诺为上,一人一心的那种。我恰巧与你相反,我倒是挺想做个苍族人。”

拾京一句话打破了傅居的憧憬:“……怕虫蛇的苍族人吗?”

他抬起眼皮,懒懒朝傅居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刚刚就想跟你说,你头正上方,有个蜘蛛,很大。”

傅居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

来给两个人送饭的苍族姑娘被傅居的惨叫声惊到了,手一歪,今天的糙米饭,少了小半碗。

今日送饭的姑娘,拾京以前帮她缝补过衣服,人不错,因而见到是她来,拾京很开心,扒着竹牢问她:“恰月,大母的武葬做完了吗?”

恰月摇了摇头:“还在猎虎,汤哥和贝桑叔的队伍都还没回呢。拾京,拜托你一件事。”

恰月从怀里捞出一条孔雀羽毛一般的蓝色锦,塞给拾京:“帮我绣一下吧,溪水锦。族中事物多,我赶不及了……”

傅居看呆了,他寻遍记忆中的《苍族风俗志》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拾京把锦缎和针线都大大方方接过来。

苍族的族长去世,苍族人要举行一旬,也就是十日的武祭。族中年纪在二星以上三星以下的人都要全副武装,到神女崖上鸣弓射箭,之后猎虎豹祭祀,十日结束后,再把族长放进溪水中顺水而下。

再之后,新族长带领族中还未成人的女孩们,把织好的彩色布锦放入溪水中,如果颜色相同的两条同时勾在一个石头上,溪水带不走,那么这两个女孩就是溪水姐妹,将来要成为巫和族长的帮手。

恰月拜托拾京帮忙的缝的溪水锦,正是用来做这个仪式的。

恰月放下饭,看着旁边那个刚刚还惨叫声不断,现在却安安静静的男人伸出手,把两只碗拉进去,均了饭,分给拾京。。

恰月说道:“前些日子,外面有人想进来找你们。”

拾京和傅居都不惊讶,没人找才奇怪呢。

“田什么的……”恰月学着说出了田字,傅居连忙回道,“那是田大人,制造办的四品官员,算得上是我们的长者。”

比起他最初磕磕绊绊的苍族话,傅居现在越说越流利。

恰月觉得他十分好玩,但又想到之后肯定要给拾京,以及这个人定罪,立刻不笑了。

拾京倒是云淡风轻,把溪水锦缝出一朵褶皱花,问她:“这样大小可以吗?”

恰月点了点头。

“明天来取。”拾京说道,“天马上就黑了,晚上看不到的,明天下午,太阳落山前就好。”

恰月高兴地离开。

傅居:“你能不能先吃饭?这是什么?姑娘给你的定情物?”

拾京说道:“不是,是逃命的东西。”

“啊?”

拾京嘘了一声,说道:“我从十岁开始,不管衣服还是锦缎,这些缝补洗涮的活儿,我做的很好。”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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