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薇娅感觉到它们叫声里的痛苦，忍不住向那边多看了一眼。
特伦斯发现了，解释道：“这是我闲暇里的练习品，将不同的生命杂交培育出来，往往会得到出呼意料的成果，生命这东西，真的是太神奇了！”
“那你有感觉到它们的痛苦么？”谢尔薇娅冷冷道，“它们都是你的失败品，你不会让他们活过一个星期。”
“当然，留下成功的就好。”特伦斯理所当然地道，“人类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人性善良什么的，一直都是科学的枷锁，你知道当年我做了配对才让你诞生么？”
谢尔薇娅忍不住瞪她。
“一万三千多对啊，”特伦斯看她的眼光充满了母亲一样的慈爱，叹息道，“当时你的母亲孕育你时，简直是状况百出，我一连十二个月，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保胎针每天都打了数百针，就算如此，你还是早产了，我整整两年的科研时间都用在你身上，所以你才那么依赖我啊。”
谢尔薇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她还没来及说什么，谢传灯就占据她的身体，打断道：“够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还想问问父母的事情呢！谢尔薇娅想把阿灯挤下去。
相信我，不要问了！专业人士谢传灯劝她。
“当时你的母亲不想要你，想着办法想要做掉你逃出去，”特伦斯遗憾地道，“是我给她打了安眠针，让她一睡十个月，不然你怎么能安全地生下来。”
谢尔薇娅一时间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把她当什么了？”
“当然是天然子宫了，”特伦斯柔柔道，“她一共孕育了四个孩子，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我一直保留着她的身体，想研究着她为什么可以生育异体，你看，她就在那里——”
机器人手指一弯，远方巨大的玻璃柱里，一个身形赤裸的女性躯体悬浮在水柱里，不时呼出一串气泡，她的眼睛半睁着，却没有焦距，腹部却是诡异的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所有脏器，她活着，却没有一点精神波动，没有一点灵魂。
“精神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特伦斯声调里带着惊叹，“元帅袭击异体监狱时，周围的仪器被断电了，她也受到波及，我尽力地救回她，但她的精神却完全的死亡了，明明可以苏醒的，却再也不愿意醒了。”
“你都做了些什么……”谢尔薇娅感觉呼吸都艰难了，“为什么你做得出来。”
“为在大多数人的幸福啊，没有这些研究，人类怎么碾压虫族，打败智械，”特伦斯语调冷漠，“为了多数人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这本来就是人类世界的进化法则，你以为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不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怎么可能，那些实验品，可不都是他们提供的。”
谢尔薇娅危险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精神波动极为剧烈，机器人看着手中的检测器，不由得补充道：“薇薇，你控制下情绪，毁了这里并没有用，这种基地建起来并不困难，我还有的是……”
她的语气简直是火上浇油，谢尔薇娅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巨大的精神力宛如风暴一样席卷扩散，那些仪器液体瞬间破碎爆炸，在地上引起大火，一些小小的异体从玻璃里掉出来，本能地避开火焰，努力地挣扎呼喊着，想要活下来。
那个说话的机器人默默地把几只异体抱起来，熟练地摸摸它们：“薇薇你等我一下，我把它们送到仓库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谢尔薇娅简直要炸了，要不是阿灯还在她身体里，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当然是解决一个很重要的课题了，薇薇，我需要帮助。”特伦斯举起那些小小的异体，“来，你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
谢尔薇娅忍着不悦，抓起了一只长得像异形电影里生物的异体，反复翻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这是应该从你腹中孕育出来的异体，它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基因，你看，”它向这只异体里注入了刚刚抽出的一滴血。
那异体扭曲了一下，痛苦的叫声消失，渐渐变成一个缩小版本的小小婴儿，困惑地叫了两声。
“看，只有你，可以诞生出异体中的完美体。”特伦斯微笑道，“不会再崩溃，天然精神和肉体都无比强大，拥有智慧，这才是人类的进化方向……”
说到这，她打住语调，转头看向出口的方向：“你听了那么久，意下如何呢，帕斯奇大人？”
出口处，顶着元帅身体的阿澈从阴影里走出，默默地看着这狼藉的空间。
“如果我拒绝呢？”阿澈将目光落回它身上，“你能留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