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去吧台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叫霍敏：“姐……”
“好好好，知道了不说了。”
挂了电话，霍敏继续和陈华叨叨：“姓寇的有什么啊？这为什么不在上中待了？还不是那些老底儿上中人知道的门清，我们老霍家是没钱但家风正啊，可没有这些不入流的人物。”
陈华啃鸡叉骨呢，啃的正香，他是属于那种怎么吃也不胖的类型。
“你们家有什么家风？”
霍敏瞪眼珠子。
陈华摇摇头。
“大哥别笑二哥，都是漏了水的船，谁也没比谁高贵，不过人家沉了呢船上还有一堆珠宝，你家沉了也不剩啥了。”
两口子因为这个还唧唧了两句，动不动说话说不对劲就干一架。
用霍敏的话讲，反正没爱的婚姻就是这样的。
*
马丹父母刚回家，就接到信儿说女儿生了。
老两口跑到女儿家，她妈就骂马丹，说女儿作。
“……我是生你气，那能真的不管你吗？你有事情不和爸妈讲，你说你傻不傻啊？”
“妈，你就别哭了，我刚生完孩子，你是想让我哭还是想让我怎么着？”
娘家妈赶紧擦擦眼泪，叫女儿躺着，孩子也不用她管，让孩子爸出去买菜，然后顺带着把外孙子接回来，那放学了也得有人接啊，总不好老让霍敏帮忙的。
“谁通知你的？”
“老七啊。”
“你和他和好了？”
“没。”
娘家妈不懂。
不和好，你这生孩子身边没人，那他气什么？在电话里对自己好个不愿意，她就纳闷了，你寇鹤烁有脸对我挑三拣四的吗？你有资格吗？
“那……”
“妈，我这么跟你说，这婚这辈子我都不打算离了。”
“看出来了，你就是欠他的。”
“这不是欠，和谁过不是过，离了我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我也懒得去讨好谁下半辈子我就打算这样活了，反正我也有孩子了，要是老天爷可怜我呢，哪天他出点意外，当场就嘎嘣了，那我也算是解放了，他一死也就算是成全我了。”
娘家妈：“……”
听着怎么这么渗人呢。
“你这是何苦呢。”
“妈，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们俩思维不在一条线上，很多人是为了痛快而活，什么是痛快呢，我不想爱人了也不想被人爱了，家大业大的把钱都搂到我怀里这才是真。”
“你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娘家妈就说：“那钱买不来幸福。”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了。”
马丹一心一意就要这样过，娘家妈也讲不过她，劝也劝不动，和老头子就白天过来，晚上回去，女儿这里晚上请了保姆。
寇鹤烁和外面的女的……断了。
其实还真不是说他打算浪子回头了，实在是外面的太折腾了，各种作妖。
成天明里暗里撺掇他离婚就算了，还算计钱，那笔钱都没拿到手就让他这边给冻结了。
不是所有男人都傻。
你跟我是为了我的钱，这可以理解，也很好理解对吧，但有些事不是这样讲的。
我自己老婆，生了孩子的老婆说买个学区房，那时候要个五百万我都没给，你倒是挺敢的，拿着我的钱就准备往外折腾。
在酒吧的办公室里，寇鹤烁双脚搭在台子上，女的脸都哭花了。
她总得落点什么吧。
上中干她们这一行的，出过几个很牛逼的女人，最后都进寇家了，她为自己打算点怎么了？
“这钱肯定不能给你，那房子你留着吧。”寇鹤烁道。
两人住在外面肯定得有个窝，那窝也不便宜呢，当初买他就留了个心眼，没买太好的，不过也一百多万砸进去了。
好一场，大家谁都不亏。
“你总得让我有点钱防身吧。”
“你跟着我，吃我喝我，要钱防身做什么？”
女的在心里骂，寇老七哪里都好，但就是心中有本帐，越算越精。
睡在同一个枕头上，他还这样的算计。
你家里老婆要孩子有孩子，这都生二胎了，你是打算跟我长久的过下去吗？
这是要过下去的态度吗？
除了一套房，我什么都没捞到，说出去都给干这行的丢人，那些人都混成什么样了？
女的膝盖贴着地毯，上手去抱寇鹤烁的胳膊，过去这种小情小义最能打动他：“家里也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寇鹤烁把人推开，女的却又再次贴了过来，他索性也不推了。
“听你那意思，你跟我我还得养你全家，你全家的花销都要算在我头上？”
女的哭。
寇鹤烁突然间就明白这眼泪的作用了，哭的真是好看啊，可细追究也不是白哭的，这可能就和那种专业哭坟的人差不多，都是要收费的，看着看着怜香惜玉的兴趣也没有了，觉得索然无味。
“行了别哭了……”
女的心一想，有戏啊。
“我这儿也没死人也没人跳楼，你哭哪门子呢，你要是瞧谁好想让我当个中间人也没什么问题，你要是觉得一套房你亏那就干脆别要……”
不要好啊，不要他还省套房呢。
“行了，赶紧起来擦擦眼泪该哪儿哪儿去，废话别多说了，我这开门还要做生意呢，你最好也别闹，要是闹起来你也知道我的，家里那个人有孩子，我不能拿她怎么样，那我还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他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马丹在家歇着呢，她这哪里去不成啊，结果有人登门了，她妈一开门也没拦住对方，对方穿着高跟鞋当当当就冲楼上来了。
那细高跟踩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响。
“你谁啊，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报警。”娘家妈嗷嗷喊。
可除了会威胁她也不会别的，小三根本不怕她啊。
上了楼，找到正主。
“呦，听他说你刚生完，同是女人我也佩服你，都不要你了还能给生孩子呢，你知道寇鹤烁背后是怎么讲你的吗？他说呀你那个肚皮泄的呦……你那身上的妊娠纹呦啧啧啧……”
娘家妈：“你赶紧给我走。”
现在还能不知道是谁嘛。
马丹慢悠悠看向她妈，“妈，你别跟着喊了，你下楼去吧。”
“我下什么楼啊，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
张嘴开始骂人，骂来骂去无非就是什么狐狸精啊，臭不要脸啊，这些话对人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妈……”
马丹她妈气的心脏都疼。
马丹倒是冷静。
说：“嗯，他说了这些，我也相信你所讲的。”
女的掩唇暗笑，她今天来就是打算气死马丹的，可对方太平静了。
她自己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你都不生气的吗？”
“气什么啊？”马丹问，她的声音又低又轻：“气我这个才生了二胎丑到极致的女人把你胜了吗？”
女人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想听听他是怎么和我讲你的吗？”
小三一点都不想听。
“我和他很少会提到你，他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家在我在，他愿意回来呢，我也接收，他想要儿子我就生，一个不够那就生第二个，两个不够那就生第三个。”
“你就是生子机器，你要脸吗？”
“你问我要不要脸，这话问的好啊，那我也问问你吧，你那么本事怎么连个孩子都求不来啊，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马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这一幕让她觉得好像是在梦境，恍恍惚惚中这样的情景像极了过去的某一瞬间，寇鹤烁闹离婚的那一瞬间的她，不过现在换人了。
呵呵。
她看着眼前的人，那张脸孔慢慢清晰了起来，女人好不好看是不是气的和乌眼鸡一样她都懒得管，只是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缓缓说着。
耳旁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回过神。
“我叫你爸追出去了，欺负上门了，我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