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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是可爱捉鬼师(135)

作者: 芷鹿 阅读记录

何零儿循声望去,小娃娃坐在人群中央,端坐在大人的腿上,用两根灰色布带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拍着手乐呵呵的唱着。

一遍不够,又唱了第二遍。

与这灰色的,暗淡的,带着愁思的情境格格不入。

太阳很毒辣,但没人觉得热,甚至脊背都掀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但谁也没开口。

陆盛一身的水仍然未干,但却像是结了冰似的凉入太阳穴,他却不敢说话,只一双眼睛瞪的像要掉出来,苍白的嘴唇竭力的抿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影子。

陆昌柄不害怕没影子的东西,活到这岁数还有什么没见过,但是他被操纵着来看了一场《陈三五娘》却是头一桩。

“我们进来的时候谁看清了门面上的牌匾?”何零儿问。

天太黑,雾太浓,门旧墙破,所有的光景都掩盖在明明暗暗下看不清楚,门开的太快,进来的决定也根本不用细想就这么进来了,想来,外面的有些细节她都一眼带过没有过脑。

一回忆,有几个字钻入脑海。

“花回村。”

“花回村。”

她和秦旻则同时开口。

对,花回村。

名字还挺美。

陆昌柄幽幽看着台上对镜贴花黄的黄五娘,说:“《陈三五娘》,荔和镜为他俩爱情的见证,所以这出戏又叫做《荔镜记》。”

“那这个村和这出戏又有什么关系?”何零儿说。

“还不知道,”陆奇霜说:“这出戏的背景是在广东潮汕地区及福建闽南地区,和梁家隔了好几个省的距离,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但既然这出戏选择在梁家庄园里上演,总该有一定的联系。”

何零儿说:“也不一定是和这出戏的背景相关,‘他’有可能也只是借助了这一出戏来表达他自己的感情。”

秦旻则说:“也有可能什么联系都没有。只是在那一天上演了而已。”

猜测过多,仅是猜测。

临近中午,戏又结束。

在树上的人又跳下地面,拍拍身上的尘土,黄土飞扬,晒的人黝黑,有几个扛着锄头从乡间小路上走来,头上包着擦汗擦到焦黄的毛巾。脸上深刻的沟壑里填满了汗,在太阳的强光下,似乎透出了点红色。

那个唱童谣的小娃娃嘴巴里不知被谁塞了一颗糖,那首童谣在她嘴里变得含糊不清,她的鞋有些小,她把后脚跟踩上鞋,可是小娃娃控鞋能力差,鞋不跟脚,走两步掉一下鞋,最后一下掉的时候把嘴里的糖掉了出来,哭的惊天动地的。

她的手被高高的牵着,可能是她的奶奶,拉着她也没有停留,小娃娃脚尖着地,鞋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被拉着走了。

被拖着走时,小娃娃回了头,看向他们。

明明是哭的,嘴角却是笑的。

两个羊角辫一颠一颠的。

额间还有一颗红红的痣。

脚尖在地上磨出了血印子,一道长长的,跟在她身后,黄土翻飞,很快掩盖。

***

何零儿跑到后台上去找唱戏的人。

他们自己搭了一个很简易的小屋子,像是一个大大的帐篷,一面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戏服,几张小凳子,几张小桌子上凌乱摆着头面,油彩和胭脂,以及各种何零儿叫不太出来的小物件。在桌子上竖着几面镜子,镜子还挺干净的。

看着很乱,却乱中有序。

打鼓拉二胡伴奏的人在理着他们脱下来的戏服,一件件的拉平挂起来,刚刚下场的“黄五娘”和“陈三”正在卸妆。

帐篷布透气性差,闷在里面像是在桑拿房里,陈三只是拿手擦了一把汗,手上就全是脸上的油料,登时花了脸。

他身形一震,一张脸如同鬼魅般看向身边对着镜子的人,两人视线在镜子里撞上,黄五娘脸沉着,沉默了两秒后,他眼睛倏尔间惊恐放大,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带倒了凳子,桌子,上面的东西倒了一地。

但身后人只是轻轻松松的拉住了他一条腿就让他无处可逃。

他的腿徒劳的蹬着。双手拼命的抓住帐篷布。

布被拉的砰砰响。

整个帐篷都摇摇欲坠。

一只脚踩上来,接着整个人都站在他的身上,从腿上,一脚一脚的踩到胸上,何零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男人花着一张脸惨叫连连,伴奏的乐师旁若无人的继续收拾衣服,连个眼风都没看过去。

最后那只脚落在了他的脸上,女人十指指甲并不长,边缘被磨的很钝,但落在他的脸上,割裂皮肤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一把刀。

陆盛捂着嘴,后背渗出了大量的汗,和未干的水一起。

秦旻则皱眉。太血腥了。

整个脸上都是血,但血很奇怪的并没有流一滴到他的戏服上,他的帽子早已摘下,头套也拿了,除了自己的头发和脸,血并没有波及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