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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已久(63)

整只脚都在他掌中才缓过神儿。

他云淡风轻地拂过她的脚后跟,还说了句:“脚后跟干皮严重,下次洗完澡记得做护肤。”

她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天冷就容易脚裂。”

陆吟迟“嗯”了声,手法笨拙地帮她套上浅口袜子,放下她的脚去给另一只穿袜子。

不知怎地商仪突然忆起两人结婚典礼那天,他带着人一身西装前来接亲,到了上车的吉时,他单膝点地献上鲜花,给新娘子穿鞋的时候伴娘团有人提出需要他在商仪脚背落上口红唇印。

陆吟迟当时不知道喝多了还是没睡饱,众目睽睽之下还真就亲了,一脚一下不偏不倚,到第二天清晨洗澡的时候,口红印还在。

她当时就想,陆吟迟肯定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不好意思不亲,不亲就是不给她面子,不给在场的丈母娘和老丈人面子。

不过眼下这样的行为,商仪脸上要强不想表现的太激动,内心还是止不住一阵一阵的散发暖意,就好像心里放了个小暖炉一般。

回城路上忽然飘起雨丝,雨势不大,就是寒风刺骨,商仪控制不住自个,盯着他的侧脸端详了许久。

手捏着安全带,怎么看,陆吟迟今晚都比往常更英俊,是那种英俊到她心坎里,老是让她呼吸不畅的档次。

她情不自禁说:“我念初一的时候,有一次冬天的早晨我妈给我洗衣服,我当时特别没眼色的在看电视,那天我妈就指着我的鼻子尖对我说,以后我想穿衣服就自己洗,不想洗就裸/奔,所以从那起,就只有我给我妈我爸还有商尚洗衣服的份儿……我有个舅妈脾气特别好,某年我高中,她在我家住,冬天洗头怕我着凉,给我洗了一次头,她好温柔,声音温柔,动作也温柔,我心里软绵绵的,连腿都软了,一直在想,她是我妈就好了……我甚至记不起来,我妈最后一次给我洗头,是我几岁的时候……”

她可真是缺爱。

陆吟迟神色复杂地看过来一眼,商仪知道他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是没有办法理解她的。

他更不知道农村的孩子大冬天在院子里洗头有多冷,是那种刚洗好没多大会儿头发就能结冰渣子的程度。

商仪伤感过后觉得自己有点缺根筋,几百年的旧事了亏她还记得,抿了抿唇选择闭嘴。

手搭在一旁,闲散的扭头看窗外。

陆吟迟忽然握住她的手,用力紧了紧,商仪惊诧地扭过头,看向他。

这人目不斜视地开车,似乎这只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下午你说要改进的策划书,进展怎么样了?”

“一头雾水,暂时没什么头绪,前期策划不是我做的,所以改起来比较费劲。”

“有备份?明天发我一份。”

商仪无名指上的戒指很硬,被他握的有些疼,换作往常她早就挣脱开,然后嫌弃他没轻没重。

怪只怪今晚月色太美,银色的薄雾散发出迷人光泽,而他主动帮忙的时候又太和蔼可亲。

她甚至满足的想,这样持续下去似乎也还不错。

只要她主动要求,陆吟迟还是很配合的,当然前提可能先是她在床上无怨无悔又无附加条件的服从了他。

——

过了两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商尚终于被放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尽最快的速度在办,前前后后一折腾,还是花去了将近一周。

这天早晨云淡风轻,商仪开着陆吟迟那辆濒临淘汰的八成新大奔不太娴熟的去接顾秋兰和商从业。

正好是早高峰,走胶王路的时候堵了十几分钟才畅通,稍微一耽搁就让商尚等了两分钟。

倒没有商仪想的那么落魄不修边幅,穿着一件宽大不太得体的深灰色外套,洗太多次有些褪色发白,衬的他这张最近不怎么见太阳的苍白脸也死气沉沉的。

没有以前的嚣张气焰,顺眼了许多,只是在见到商仪,破天荒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不来谁接你?你倒是说说。

指望你那些不讲义气的狐朋狗友?

商仪念在他刚从里面出来,没有嘲讽他,只在心里无语一番。

顾秋兰从看见商尚这一刻开始,就止不住的落泪,被商从业扶着,一瞬间似乎苍老许多。

儿子出看守所,应该算一件不光彩的事,顾秋兰也没为此事下馆子庆贺,只在家炒了几个小菜给商尚开荤。

商娣带着孩子和姐夫开车来到以后,商仪就借口公司忙走了。

展文敏对于商仪也没吃饭就从家里出来很是惊讶,捏着叉子吃了口蛋糕,幽默开口:“这种场合你说走就走,你妈没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商仪端了咖啡嗅起香气,“没说,商尚能出来她就谢天谢地了,我估计这几天大概会带着商尚去山上住几天,吃斋念佛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