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倪还是亲自给青凤换衣,只把外衫脱了,换成了火烷宝衣,青凤似乎真的被宝衣暖了,不再发抖,安静的依偎着玄倪,不言不动。
玄倪笑道:“前世没有我对不对?”
青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目不转睛,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一世多了个大师兄,一直从小陪伴着她,喂养着她长大,伴随着她的晨昏四季,每天看着她的茶饭,侍候她衣履鞋袜,给她梳妆打扮,陪伴,伺候着她的整个童年。
这样如影随行,无所不在,这些事情前一生是没有的,她六岁就开始洗全家大小的衣服,不论是春夏秋冬,她都在星期天的早上开始就站在河里,从早洗到晚。
有时候冬天小河里的水流淌缓慢,河源枯竭,只好到大河里去洗,用一个背篓,背了衣裳,还是站在浅浅的河水里,水再浅也能到她的膝盖,因为人小啊,洗出来的衣裳,要在河边的荆棘上晒干,不然她背不回来。
带上一根秋天半老不嫩煮熟阴干,冬天再煮一遍的玉米棒子做晌午,就要一天到晚的待在河里了,河边有铺平的石碑石板,村子里专门镶来洗衣裳的,河水太浅的时候,青凤够不到水面,那些石板都是镶来给大人用的,所以她只能站在河里洗。
家里人平均一个星期换两套衣服,一共有五个人,那就是十套,夏天还好,衣裳单薄,又轻便好洗,到了冬天就麻烦了,母亲有时候会穿六层衣服,而且每一层她都要脱下来。
母亲是个裁缝,冬天的寒夜里,一双脚踩在冰冷的缝纫机踩板上,身上肯定是寒冷的,自然就穿的特别的多。
一家人都特别的爱干净,衣裳最多就只穿三天,现在的城里人,衣裳最多穿两天,那时候青凤一家是乡下人,不过因为曾经也做过城里人,所以已经改不了那种爱干净的习惯了。
青凤的父亲前一世也当了二十二年的兵,在远离故乡的城市遇上的孔仪琴,两个人是在舞场上认识的,听说谈崩了好几次,最后兜兜转转的又在一起了。
命运的转轮一直在安排着这些有缘之人的生活,让他们莫名其妙的在某个地方同时出现,然后又一见钟情,再经历他们的悲欢离合。
青凤似乎非常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苍凉的说:“是啊!这一世有一个你,有一个尊贵能干的大师兄,还有好几个更多的师兄,他们都对我好,事情应该不一样了吧?”
她这样自问自答,又好像是在回答自己大师兄的问题,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玄倪制止她说:“遇到了烦恼的事情,不要咬自己的嘴唇,咬破了皮,疼的是你自己,要学会安静的考虑问题,而不是在自己的身体发肤上发泄不满情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该珍而重之,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当天晚上两个人烫了火锅,直径只有一尺宽的小火锅,把十几种菜慢慢的涮在里面,所有的菜都是玄倪切的洗的,青凤就在旁边跑来跑去的观看,以及唠唠叨叨的陪着自己的师兄说话,就是说菜要怎么搞,切成什么形状才好?
玄倪并没有按照她的愿望,把所有的菜都切成她的意思,看到草芽被横着切,而不是斜着切,玄倪等着青凤跳脚生气,结果她不但没有生气,还非常理解的说:“原来这样切出来更好看一些,也不是很费劲啊,大师兄你真聪明。”
玄倪微笑着听她的报怨或者赞许,八风不动,有条有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而每次青凤想干点啥,他就制止说:“好好待着吧,看着我做就行了,你一个人外出的时候,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如今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外出,自然应该多做一点。”
青凤自以为十分理解的说:“是啊是啊,如果你将来当了皇帝陛下,那时候再做饭就让人笑话了,现在逮到机会应该多做一点,没想到你还有一个隐藏的爱好,和我大哥真的很像哦。”
玄倪很想告诉她自己没有这个爱好,仅仅是想为她多做点事情,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在衣食住行所有的方面让她得到自己全心全意的照顾。
谁让这个小姑娘脑洞大开,所想所思跟他实际情况完全不同,这样也行,误会了就误会了吧,本来自己就喜欢为她多做事情,说起来好像就是那样。
天色黄昏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外面有哭声,是一个少女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一边临着九江,后面不到三十步的地方就有一个湖,一个起码有一万多亩的青华湖,这个湖里的水太清了,湖水虽然很深,可能一眼见底,湖里只长有一些浮草,稀稀拉拉的,有些地方几十丈,看不到一点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