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盛宠金枝(40)

顾岩陌接过信函,收起来,“多谢。”

沈玄同仔细端详着他。

顾岩陌扬眉,“怎么?”

沈玄同道:“我离京时,你的心结成了心魔。如今——”

“怎样?”

沈玄同道:“你疯了。”

顾岩陌哈哈一笑,“不能够。”

沈玄同不解:“查那位小公主也罢了,眼下怎么连自己媳妇儿都查?”

“闲着也是闲着。”

沈玄同凝了他一眼,落下一子后,提醒道:“你在查的事,锦衣卫、暗卫也在查。”

顾岩陌并不意外,“想到了。”

“那就好。”

一局棋到中途,有身姿矫健的人疾步而来,恭敬行礼后,对沈玄同道:“帮主,夫人在找您,快些回去吧?”

沈玄同面无表情。

顾岩陌少见地现出幸灾乐祸的笑。鲜少有人知道,威震四方的漕帮帮主,怕媳妇儿。他抛下棋子,“那就回吧,改日请你喝酒。”

沈玄同瞪了他一眼,却是顺势起身,“成,那我走了。”

离开护国寺,坐在马车上,顾岩陌取出信函,看过之后,深缓地吸进一口气,现出喜悦、怅惘交织的笑容。

是她。晚渔就是临颖。

感觉上,他从无病一事发生当日,便已确定,这几日耐着性子从方方面面寻找证据,是理智使然。

对她,感情用事是自取其辱。当然,理智行事也没用。

她不会承认。

可那些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她在,还在,已足够。

回到家里,进了听雪堂,进之事无巨细地禀明傅家这两日的情形。

顾岩陌听着,心生笑意。

进之饶有兴致地道:“三少爷,我们要不要帮少夫人加一把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顾岩陌摆一摆手,“不可。我们掺和进去,这事情就没意思了。”停一停,说起晚渔做生意的事,“少夫人所得的五千两黄金,兑换成银票没有?”

进之忙道:“早就办妥了,已经入了盐运一档子买卖的账。”

顾岩陌颔首,“备好文书。日后,关乎少夫人的事,都要公事公办。”她高兴了就给人恩惠,却绝不接受别人白送的好处。

进之称是。

顾岩陌找出一份已经陈旧的请帖,又亲笔写就一份请帖,放入信封,密封起来,交给进之,“下午送到傅家。”

同一时间,许世长走进御书房。他被恐惧的感觉抓牢,脚步十分沉重。

皇帝最宠爱的临颖公主生前针对他放过什么狠话,他一清二楚。近来皇帝因着丧女之痛,连朝政都懒得理了,找由头传唤他,该不是要让爱女说过的话成真吧?

皇帝正一目十行地阅读锦衣卫与暗卫昨夜送来的关乎临颖、傅晚渔相关的查证、探听密报,眼中闪烁着一种很奇异的光彩。

站在一旁的冯季常却满脸担忧:自昨夜到此刻,皇上不眠不休地阅读这些东西,结果让他满意还好,要是让他失望,保不齐就要病倒在床。

许世长到了御座近前,行大礼请安。

皇帝看也不看他,单刀直入:“要你看的脉案,是何结果?”

许世长如实道:“两位殿下患的心疾,有前例可寻。据草民所知,有几个前例可证明,这种病症是隔辈传。而这种病症,因着前无对症良方,加之发病时间短暂,在当世,无人可医治。”

皇帝睨了他一眼。

许世长一阵心惊肉跳,担心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施以酷刑。

皇帝却是话锋一转:“你这种不走正路的医者,可曾见过一些奇闻异事?——譬如借尸还魂。”

许世长只觉背后嗖嗖地冒着寒气,却不敢不照实回话:“这类异事,草民曾在私藏的闲书中看到过,在当世,只道听途说过几次,不曾亲眼得见。”

“所谓的闲书,可还在手里?”

“……”许世长有点儿懵,“在一所居处的书房。”

“属实?”

“属实!”

皇帝又一次换了话题:“傅晚渔找到你及之后的事,细细与朕说来。”

这些垂问,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许世长腹诽着,面上却不敢有半点儿含糊,据实禀明。

皇帝听了,结合着手中密报,神色很是拧巴:一时愉悦,一时哀伤。

最疼爱且不可失的女儿,还在。

那个小兔崽子,明明还在,却没做过任何一件接近皇室、见到他的事。

皇帝闭了闭眼,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避免伤到她,是以,缓声道:“你尽心为威北候世子疗伤,待他痊愈,朕必有重赏。”

许世长喜出望外,叩头谢恩,继而告退出门。

皇帝看着手里的密报。是关乎威北候府这几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