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盛宠金枝(37)

威北候脸色铁青地怒吼:“傅晚渔!”

傅晚渔心想气死你算了,因而又道:“我没闲情对牛弹琴。您再执迷不悟,可以与我动武。”语毕,扬长而去。

回到房里,绿萝轻声道:“三少夫人,府里一定有人得了锦衣卫、暗卫的吩咐,随时通禀与您有关的事情。甚至于,有暗卫在府里盯梢。您没顾忌隔墙有耳,是想把事情闹大么?”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傅晚渔笑着解下素色斗篷,俯身搂了搂迎过来的无病,“你快去给夫人加派几个侍卫,在正房外面守着。只要侯爷跟夫人找辙、拿她撒气,侍卫就可以往死里揍他。”

绿萝噗嗤一声笑出来,“奴婢晓得,断不会让夫人受委屈的。”原本惊疑不定的心情,一下子峰回路转了。

傅晚渔陪着无病到庭院中玩儿。

对眼前的事,她一点儿都不担心,之所以做这些,是应该让傅家早些有个勋贵之家的样子,如此,傅仲霖、李氏、傅季霖也能早些过上平宁的时日。

以前的傅晚渔不曾出手,也是出于对婚事的权衡:贾姨娘再不成体统,也不敢干涉傅仲霖与她的姻缘,但在李氏为兄妹两个张罗亲事的时候,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拆台。

这种局面在出嫁之前,可谓正中下怀:连制衡的手段都不需用,兄妹两个的亲事就能始终定不下来,她也就得了自己物色人选的时间。

明知李氏、傅季霖无辜而漠视,是因着一份嫡女对继母本能的抵触。

明知威北候混帐得该活活打死,明明有机会使绊子也放弃,则是因着一份女儿对父亲本能的宽容。

现在的她已没了宽容之心,自是可以无所顾忌。

至于这般的无所顾忌,则是因为外院的护卫大半是傅仲霖与她亲自调/教出来的精良人手。在平时,这些人如常当差,不掺和任何是非,只在遇到需要动武的事才被调度。因着从没有过明面上窝里斗到动武的是非,这些人倒也没引起谁的忌惮。

当然,傅家这种真正乱七八糟的局面,要感谢威北候的有勇无谋:到了沙场上,鲁莽又自以为是,皇帝用过两次就视为弃子,让他去了五城兵马司,任西城指挥使,做巡城捉贼火禁那些只需听从调遣的差事。

如此一来,威北候常觉不得志,当差都浑浑噩噩,哪里有心情整治门庭。慢慢的,兄妹两个在外院安排的人手越来越多。

而与之相反的是,傅晚渔在内宅并无心腹——可靠的那些,都陪嫁到了顾家,离开一段再回来,便是客。这就使得她住在娘家,却要千防万防,避免人在衣食起居方面下毒手——有些人虽然蠢得要死,胆子却大的惊人。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她只能加速行事,不给贾姨娘、傅晚莹做手脚的机会。

下午,顺天府和族里的人相继到来,威北候要请他们离开,在傅晚渔态度强硬的坚持下,开了账房,有条不紊地查账。

随后,族里两位长辈过来了,唤威北候到花厅喝茶、说话。

不需问,这是傅仲霖的意思,知晓了妹妹的打算,连这般细节都考量到了,让她不需面对父亲的无理取闹。

那么,这样看的话,他是真的见好了,若非如此,他的亲信不会原原本本地告知此事。

傅家查了三日的账,结果是贾姨娘在三年内私吞了府中五万两银钱,做的假账很有些意思:

一匹杭绸要五百钱一尺,一个宝石手钏要五百两,一对儿黑漆梅瓶要八百两——诸如此类,一概查无此物,查无去处。

这种等同于敷衍傻子的假账,也的确是贾姨娘做得出的。在那时,她怎么会想到今日,那些账只是让威北候看的。经手的管事明知不对,却知晓照实禀明侯爷没有好下场,索性一面敷衍地做账,一面知会了傅仲霖和傅晚渔。

不为此,傅晚渔又怎么会突然来查账这一出。

族里的人气愤不已,张罗着要报官。

顺天府过来帮忙的人笑笑地保持沉默。他们怎么都行。

威北候毛了。

十月十三晚间,事情越闹越大,眼看着就压不住了,威北候只能又一次去找嫡长女。

傅晚渔给无病新添了一张小毯子,铺在旧的上面,无病从很新鲜到了很喜欢,这会儿在加厚的小褥子上酣睡着。

傅晚渔倚着床头看书,听得秀林通禀,起身去了作为小书房的东耳房。

威北候双眼中尽是血丝,却已没了上次相见的气焰,他嘶哑着声音问道:“你就给我交个底吧,到底想怎样?”这三日,他想去李氏房里询问一些事,她却说没空;因她这态度,守在正房外的护卫便将他拦下。他真怀疑李氏要和晚渔联手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