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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金枝(192)

太医有了更深的疑惑,说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唱哪出?

他想了想,笑,说郡主手边有要事,要等处理完才能宣布喜讯,我也没法子,管不了。

太医终于释然,笑着宽慰他,说郡主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不是一般的好,倒也真不需要像寻常女子那般安胎,平日里谨慎些就好。

他道谢,离开太医院。

回到卫所,心情一时兴奋一时气愤。

盼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来了,那份狂喜,难以言喻。

可她居然连他都不告诉,正常情形来讲,不是应该最先唤他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他,再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考量么?可她呢,照常进宫,给六皇子讲课去了,压根儿没见他的意思。

那兔崽子的脑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总与他不在一个调调上?

一整日,心绪一刻不停地翻涌着,着实把他折磨得可以。

走近秫香斋,他停下脚步,缓了一阵,再举步时,面色恢复如常。

不论如何,他也不能在这时给她脸色,之后,等她良心发现吧。

今日晚渔很早就歇下了,一觉醒来,想到有喜的事,终于没了初闻讯时的茫然、计较、抵触,只有喜悦、甜蜜,和数不尽的憧憬。

黑暗中,她听到顾岩陌回来了,听到他去沐浴更衣,听到他回往寝室。

他是孩子的父亲,可她还没告诉他。思及此,晚渔心生歉疚。

顾岩陌在黑暗中歇下,平躺了片刻才侧转身,像以前一样,把她揽入怀里。

他知道她醒着,但没说话。

晚渔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千回百转。

过了好一阵,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

她受不了不告诉他的内疚,受不了不与他分享这最美最好的消息。

顾岩陌的手轻柔落下,仍是沉默着。

晚渔便猜出,他早已知晓,而且生气了。

挺好的事情,让她的自作主张弄得乱七八糟。

晚渔勾住他颈子,真诚地道:“我错了,你训我吧。”

顾岩陌没搭理她。训她?他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晚渔说,“要不然这么着,白天的事情翻篇儿了,没发生。我们这就再请一次太医,让他给我诊脉,然后给爹娘报喜,让家里的人都知道喜讯。”

顾岩陌气乐了,手拍在她脑门儿上,“没见过你这么混帐的小兔崽子。”

晚渔见他肯说话了,心头一松,刚要继续认错,唇却被他捕获,再被咬住。

力道有些重,她真有点儿疼,但足以忽略,只是笑。

顾岩陌和她拉开距离,“不是不想告诉我么?”

“心里高兴,不告诉你的话,我睡不着。”这样的事,只有和他分享,欢喜才会成倍叠加。

“你啊……”顾岩陌无奈。

“不告诉你,也不公平。”晚渔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认真地道歉,“对不起。”

到此刻,顾岩陌还能说什么?又怎么还会有火气?

“下不为例。”晚渔又认真的保证。

顾岩陌笑出来,“记住你说的话。”

“嗯!”

翌日进宫的路上,晚渔摸着无病的头,心生感慨:也只有顾岩陌这样的人,才能事无巨细容忍她,且予以理解。

这样算起来,就要感谢三老爷了,岩陌可是三老爷一手教导成材的。

思及此,她心头忽的一顿,随即双眼一亮。

六皇子的师父,她找到了。

无病见她高兴,也喜滋滋的。

到了雨花阁,她吩咐宫人去传话:有事见皇帝。

皇帝很快派冯季常给回话:巳时之后便得空了。

晚渔放下心来,专心指点六皇子的功课。

六皇子的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读书时也能举一反三,这一段因着和晚渔、无病见面时多,性子越来越活泼,已经在学骑马,且已拥有了一匹父亲赏的小白马。

到了巳时,晚渔交代六皇子再温习一会儿功课就回德妃宫里,自己去了养心殿。

皇帝一如以往,命人备了她喜欢的茶点,点心她照单全收,只将茶水换成了白水,称这一阵喝茶太多,喝什么都一个味道,要缓一阵。

皇帝见她开开心心地吃着点心,也就随她去。

晚渔边吃边说起正事:“您觉着我公公怎样?”

“你指什么?”皇帝说着,已记起三老爷的履历,“两榜进士,论才情,是他那一辈的翘楚,可惜,被顾家二房耽搁了。”

父女两个总在一起扯闲篇儿,少不得说起顾家一些事。

“是呢。”晚渔道,“但到了如今,他也没有入仕的打算,是真正淡泊通透的人。在有些人看,或许他理当如此,但轮到自己,恐怕就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