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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金枝(146)

“这样啊。”晚渔苦笑,又打起精神来,“没事,往后你多的是见无病的机会,它很喜欢和年岁小的人玩儿。”

六皇子开心地笑起来,片刻后又生出几分担心,白生生的小手贴了贴她额头,“姐姐累不累?我很重的。”母妃和乳母如今抱着他,不消片刻就气喘吁吁。

“不累。”晚渔笑道,“你再重些也无妨。”

六皇子琢磨了一阵,“是不是习武的好处?”

“对。”

一路走一路说话,两个人渐渐亲昵了几分,六皇子的小胳膊十分自然地搂住她的颈子。

皇帝远远望见这一幕,唇角上扬,牵出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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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晚渔回到家里,纤月服侍着她洗漱更衣的时候,说了甘太太、甘琳前来的事,末了道:“母女两个走的时候,神色都有些不对劲。您看——”

晚渔直接道:“那是夫人房里的事,我们不要探究。”

“是。”

晚渔这才解释道:“我不想管家里的事,夫人如今也非往日,凡事都会为三少爷和我斟酌轻重,做出取舍。”

纤月点头,“奴婢们看得出来,三夫人待您如己出。奴婢只是担心,她遇到为难却不便与您商量的事,便跟您提一提。”

晚渔就笑,“我瞧着,以后用不着我帮她什么了。”

为母则刚,婆婆为着岩陌相关的一切,断不会出岔子。其他的是非,她也真没好奇心。

换了身家常的穿戴,她坐到东次间临窗的大炕上,继续给岩陌做衣服。因着他和父亲的衣服,她在绣的小屏风,每日只能绣小半个时辰。

无病自己去小花园溜达了一圈儿,索然无趣,便回来找她,腻到她身边,煞有介事地看着她缝衣服。

她怕针扎到它,让它移到左边,它却不肯。后来更是起了玩心,大爪子扒拉她拿着针的右手。

晚渔拍开,嫌弃地道:“脏兮兮的,边儿去!”

无病低低地嗷呜两声。

晚渔不再理会,继续穿针引线。

小家伙一声不吭且一动不动地坐在她身边,但是,气呼呼的。

晚渔没辙,把手边活计收起来,搂了搂它,转手拿过小梳子,给它梳毛。这档子事,每日多少次都不嫌多——这季节,不得空就给它梳,怕是抱一下就沾满身的毛。

无病这才开心起来,眯着眼睛享受,大尾巴时不时地摇一下。

直到小家伙在身边睡着,晚渔把近前收拾干净,才又拿过先前的针线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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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第一日,一些本就相熟的属下吵着让顾岩陌请客吃饭。

顾岩陌也就应了,是以,晚间去了四时居用饭。

席间,进之寻机与顾岩陌轻声言语几句。

顾岩陌不动声色,道:“小事,见见也无妨。”

这一餐饭,只是意思一下,上下级之间相互混个脸熟、熟络一些,更有几人子时起当值,也便没人贪杯,大家都是点到为止。

将至戌时,宾主尽欢,席散。

顾岩陌送走一众下属,喝了半盏茶,起身去了四时居斜对面的一个茶楼。

等在那里的人,是甘琳。

甘琳自一开始,就没指望姑母能帮自己什么,意料之外的,是姑母那番绵里藏针的敲打,和对母亲的当面回绝。

大道理谁不知晓,谁不是张口就来?她若是能改变心迹,何至于有今时今日?

这事情的关键,在与表哥,在于傅晚渔。

不论如何,她总要试一试。该做的都做了,方可心安。

随着雅间的门帘轻轻一晃,有高大挺拔的男子进门来。

甘琳望见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面上便有些烧得慌了。她起身离座,行礼时怯怯唤道:“表哥。”

顾岩陌嗯了一声,并没还礼,径自落座。

甘琳唤伙计再上一壶茶。

“不必。”顾岩陌摆手,“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有的女子,他只需回避,或是吩咐亲信打发掉,而甘琳不同。那是他的表妹,他必须当机立断。

甘琳轻轻嗯了一声,回身落座。

顾岩陌开门见山,“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有人说你有意到我身边为妾。”

言辞其实可以委婉些,他却没那样做。就算这样,甘琳也无一丝怨言,低低地道:“是。”

“为何?”顾岩陌问道。

甘琳抬眼,看住他,“表哥,除了你,我不图什么。”

顾岩陌便是嘴角一牵,“若此事不成——”

“……生无可恋。”甘琳的眼神愈发坚定。

顾岩陌眼神变得复杂。女子对待姻缘的方式,如临颖筹谋着远嫁南疆西域那般,足够他呕血三升;可是比起临颖,他更希望眼前的女子,及得上她一二分。

“生无可恋?”他睨着甘琳,“你若不是我表妹,我会说,你只管去死;你是我表妹,我只能说,很替舅舅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