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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金枝(13)

裕之称是,拿着信封离开,转到回事处,安排好誊录的人,少不得先看一遍。

是三少爷亲笔写就的一道奏折,弹劾的人正是梁倾雪的生父左都御史。

裕之看完,心知梁御史就要倒霉了。结合这两日查证、获悉的事,断定此事又与临颖公主有关。

这种事,三少爷这一阵没少做,他已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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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找到二老太爷、二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三夫人和傅晚渔下她面子的原委。

二老太爷暴跳如雷,好一番喊打喊杀。

二老夫人则是神色冷凝地斟酌着。

这时候,二少爷顾岩哲和二少奶奶冯宜家来到福寿堂。

顾岩哲中了秀才之后,屡试不中,又已二十好几了,拉不下脸再到书院求学,留在家中苦读。

冯宜家出自书香门第,并不在乎夫君是否考取功名,平时乐得与夫君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在家中出是非的时候,两人总能给予恰当的应对之策,是因此,不曾被谁看轻。

二人进门后,二老太爷、二老夫人俱是神色一缓,命姚嬷嬷讲述了今日种种,随后,二老夫人望向冯宜家:“你怎么看?”

冯宜家略一思忖,姿态恭敬地回话:“依孙媳妇看,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你说什么!?”二老太爷立时横眉立目。

二老夫人递了一记冷眼过去,“听孩子把话说完。”

二老太爷吁出一口气,强行按捺下火气,端起茶盏喝茶。

冯宜家婉言道:“祖母,傅氏出自将门,文武双全,顾家的事落到她眼里,看法定与顾家的人不同。再怎样,她也是不定何时就会被皇上或皇后娘娘召见的人,有些事若是闹大了,当真让她记在心里,日后面圣时诉诸原委,难以自圆其说的,便是我们二房了吧?”

二老太爷插话喝斥她:“她一介女流,言语的分量怎么会重过淑妃娘娘和四皇子的!?”

冯宜家垂了眼睑,不让人察觉到眼中的嫌恶之色。嫁进顾家四年了,她最大的感触居然是,二老太爷那份儿小家子气、酸腐和不知天高地厚,绝大多数女流都比不得。

二老夫人对二老太爷皱眉,后者立时又哑了声。

二老夫人又问冯宜家:“那你的意思是——”

冯宜家回道:“眼下,二房要么就把傅氏逐出家门,也就是让三弟休妻;要么就照常度日,大事小情的,不要怠慢了她。如此,她就不会再提及关乎长幼主次的事情了。我听说,今日这些是非的起因,只是傅氏和陪嫁的人的冬衣没备齐,这本就是不该出的差错,怎么就出了错?何必呢?”

大夫人狠狠地瞪了冯宜家一眼。冬衣的事,是她和长媳商量过的,眼下冯氏连她一并数落进去了。

二老夫人思量多时,缓缓颔首,问冯宜家:“你有没有将傅氏逐出顾家的法子?”

冯宜家摇头,“这事情不小,需得从长计议。只是,日后二房各个房头,要与长房多亲近些才好。毕竟,有些事,人情是一回事,规矩是另一回事。”委婉地表示,二房霸占宗主的权利位置,到了哪儿都说不通。

二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一番盘算,对这答案便也不失望,牵出了笑容,“那就照你说的办。”

冯宜家屈膝行礼,“这些都是相公的心思,孙媳妇不敢居功。”

顾岩哲转头看着她,目光柔柔的。

“你们小夫妻的心思,我明白。”二老夫人的笑意更深。

冯宜家低头,藏起眼中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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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大夫人、杜氏、冯宜家先后遣了人来到秫香斋,除了奉上很说得过去的礼品,还委婉地为上午的事道歉。

傅晚渔微微蹙眉。二房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把她说过的话略去不提,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想得美。

斟酌之后,她吩咐了纤月几句,纤月立刻去了傅家别院。

傅晚渔又唤来郭嬷嬷:“明日请太医院的黎医正来给我把把脉,我到底好没好利落,还是太医给个作数的说法才好。黎医正若是当下不得空,等等也无妨。”

请太医的事情,不论是否通过主持中馈的大夫人,到最后都要让外院的人去办。而在顾家,官阶能请太医的人,只有大老爷和顾岩陌,走哪条路都可以。

郭嬷嬷恭声道:“奴婢记下了。”

晚间,纤月返回来复命:“许世长真的老实了,说凡事听从您吩咐。”

傅晚渔一笑。一如昨夜,她与顾岩陌各自歇下。

转过天来,见到黎医正的时候,傅晚渔闲闲问道:“许世长这名字,可听说过?”

“自然听说过。”黎医正道,“其人有医术却无医德,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