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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骚(97)

作者: 果酸君 阅读记录

*

这天晚上,赵夕阳又做了个梦。

梦里,许炎坐在她的对面,坐享一桌的山珍海味,有她最爱的椒盐排条、麻辣香锅、毛血旺、酸菜鱼、佛跳墙……

而她的面前,只有一碗清淡的白粥。

她吃到一半,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大声质问许炎,为什么不给她吃好吃的,只给她喝白粥。

许炎说:“你还在发烧,不能吃这些。”

赵夕阳说:“你胡说,我没在发烧。”

“你烧了,你自己看。”许炎递过来一个温度计,给她看,上面显示着数字42.8度,“看,你烧得很严重。”

赵夕阳一看这数字,又看了一桌她吃不上的菜,抱着许炎哭晕了过去。

……

*

许炎也做了个梦。

他前一晚几乎没睡,乐茹薇炖完鸡收拾完厨房走了之后,他就早早地洗洗睡了。

可能是睡得太早了,他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开始做梦。

梦里,他回到了前一晚——或许是此生,他最难忘的夜晚。

他烧了一锅子的粥,赵夕阳没吃上就又睡着了,他只好把粥都盛起来,放在了冰箱里。

他收拾完厨房,又去给赵夕阳量了□□温,38.2度,降了点下来,终于脱离了38.5度以上的危险阶段。

他松了口气,但她没退烧,他还是不敢轻易离开,便直接合衣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下。

心里头惦记着里面睡着的人,他睡得很浅,几乎还是醒着的。还没躺下多久,隐隐约约的,就听到赵夕阳叫了一声,也没听清楚到底叫了什么,他立刻就睁开了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都来不及穿拖鞋,他急急地冲去了赵夕阳的房间。

她的房门没有关,他特地留了门,以防她有什么动静,他能及时发现。

他没有停顿地穿门而入,最后停在赵夕阳的床尾。

凉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少女在银光下坐在床头,头压得很低,一头黑色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一直垂到了胸前,她的脸被掩在了头发之后,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耳边传来极轻的啜泣声,压抑而悲切,像是不想被人发现似的,死命地咬着唇不想发出声,可呜咽声仍是从嗓子眼里溢了出来。

“怎么了?”他拧着眉问。

一室冷清,赵夕阳弯着腰,把自己埋在黑暗里,似乎是摇了摇头,身影孤单而无助。

他走过去,伸手按下床头灯的开关,霎时房间大亮,床头的少女用手遮在了眼前,说了句“别……”,只一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二话不说倾身抱住了她,同时在床沿坐下,找到了最佳的姿势,将她拥得更紧。

他问:“做什么噩梦了?”

可能是太难过了,此时此刻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赵夕阳出乎意料地没拒绝他的怀抱,双手攥住了他的衣服,埋在他的胸前低泣。

她很久没有说话,他便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别怕,你可是神神气气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难不了你的赵坚强,不过就是一个噩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哭了啊。”

赵夕阳缓了好久,才才缓过了气来,带着哭腔说:“我梦到你了……”

他一愣:“梦到了我什么了?”顿了顿,他的心一紧:“梦里的我欺负你了?”

赵夕阳轻轻地“嗯”了声,好半晌缓缓道:“我梦到你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他起先只觉得荒诞,转念一想,顿时五雷轰顶,不禁抓住了赵夕阳的肩膀,脑袋往后,低头去找赵夕阳的双眸:“你梦见我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哭了?”

赵夕阳大概是觉得丢脸,迟迟没有出声回应。

他终于找到了少女的眼睛,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眼睛里找出什么。

她的眼睛里还蕴着水汽,眼底却是藏着风起云涌。她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庞,几秒钟过后,她垂下了眸,倔强的不肯再抬起。

这种反应几乎等同于默认了。

他感觉到自己马上要疯了,双手捧着她的脸,摆正,强迫她看着自己:“赵夕阳,你不能接受我和别的女的在一起对吗?”

他的脸不断地逼近她,不问清楚不罢休。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赵夕阳喉间终于溢出了一声“嗯”。

“再说一遍。”他要求她。

赵夕阳努了努唇,深吸了口气,却没有满足他的要求,而是看着别处,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他说:“我以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弟弟,可好好想想,我好像从没尽过做姐姐的义务,反倒是你,照顾我更多。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再只是单纯的邻居或弟弟了,你对我的好,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界限,好到让我都觉得不会再有人比你对我更好的了,而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对我的宠溺和放纵,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直面你的心意,自我催眠这是青梅竹马的友情,你的所作所为只因为你的性格使然,你对我并没有友情以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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