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骚(164)

脸烫的灼手，她冰凉的手指碰了一下的脸颊，很快弹开，但凉凉的触感还挺舒服，于是又用手背碰了碰，为自己物理降温。

许炎耐着性子等她，看着她垂眸认真思索的模样，倒也不觉没趣。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耐心到这样的程度。

对不爱说话，思维要比常人快得多的他来说，辅导别人学习确实有点儿辛苦，因为大多数人跟不上他的思路，因此他连教他们班上的同学都嫌烦，也就吴恒，他还愿意提点一下，其余的人，他是半分懒得搭理的，他们成绩好不好与他何干，他们做不出题又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精力去帮他们？

但现在，因为那个人是赵夕阳，好像也没那么辛苦，特别是许炎把补课当成了两人的约会，就愈发珍惜这种两人独处的时机。

也只有她能让他这样。

看见赵夕阳咬着笔苦思冥想，而在他的辅导下恍然大悟豁然开朗时，他觉得甚是有趣，也甚是有成就感，就光是看着她灿烂明亮的笑容，对他来说，就已经值了。

时间晃晃荡荡地过去，还没等赵夕阳做完手头上的数学作业，天已经黑了。

许炎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夕阳扫了一眼，是许妈妈。赵夕阳原以为他会走开去接电话，可他没有避开，直接在她旁边接了起来。

“嗯，我在帮赵夕阳补课。”

“好，我知道了，再过半小时……那就十五分钟，我收个尾。”

许炎挂了电话，定定地看着赵夕阳：“把这两题讲完，我就要走了。”

赵夕阳“嗯”了声，没有任何异议，她的小脑袋瓜里还在想着刚才他临时中断的那道题目，她的眼睛盯着演算纸上的详细步骤，笔尖在上面点啊点的。

许炎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他说的话，他那题只说到一半，准备继续说，却看她一脸严肃样，想到她刚才所说的“我思考的时候不许说话”，便没有忍心打扰。

他安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人。

她时不时地动下笔，又时不时咬住下唇，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扑扇的翅膀，她粉粉嫩嫩的耳廓像是沾染了胭粉，她的头发扎成了一团，柔软的碎发贴在细长白嫩的后颈上。

就这样看着她，时间变得出人意料的快。

忽然她拍了下脑袋，在演算纸上写下了接下来的步骤，写得不快，却半点儿没有马虎。

她写下最后一行答案，把演算纸推到许炎面前，言语里是藏不住的激动：“快帮我看看！我做的对不对！”

许炎看了眼答案，迎上赵夕阳澄净清澈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嗯，做对了。”

“我操！真的么！”赵夕阳双手举起演算纸，盯着全部过程瞻仰了遍，然后感慨似地叹了口气，“赵夕阳，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你这么聪明，会让别人很难办的啊！”

前面许炎说了这题稍微有点难度，赵夕阳当然知道这个难度只是相对于她来说而已，可她能在没有许炎的帮助下把后续的一半独立做完，也很厉害啊有木有！

赵夕阳把答案誊在作业本上，然后看了眼时间：“咦，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十五分钟走？现在好像已经……”

话音未落，许炎的手机又响了。

许炎下意识地看了赵夕阳一眼，赵夕阳示意他接电话，电话是一直接许炎上下学的司机打来的，毫不意外是问他什么时候结束。

赵夕阳说：“你快回家吧，天都黑了，你回去还得一个小时呢。别让阿姨叔叔担心。”

许炎既然能对许妈妈坦白是在给她补课，就说明许妈妈做出了让步。许妈妈能做出这么巨大的让步，肯定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许炎。为了能让他妈同意，许炎和他妈私下里做了什么她不曾了解的协定也是说不定的。

所以还是乖一点吧。

可许炎指了指他圈出来的一道题：“我把这题讲完了再走。”

赵夕阳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直接把作业本合上：“都已经补了三个多小时了，我也累了，让我休息会儿吧亲。剩下的我自己做，有不会的我可以打电话给你的。”

许炎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好。你周日上午之前把所有作业做完，周日下午我要检查。”

赵夕阳稍怔，问道：“周日下午？你还要过来？”

许炎：“嗯，继续帮你补，你这样一周一次的话肯定不行，你还有几门补不补了？”

赵夕阳：“……”

还真是个严格的许老师呢。

赵夕阳问道：“那你觉得一周补几次比较好？”

许炎：“平时你有空吗？”

赵夕阳说：“这主要看作业多不多和我做不做，一般来说每天作业都挺多的，如果我想做的话，需要做到11、12点左右，我不想做的话，那就很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