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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恶妇(362)

有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府里头,丫头们手中捧着东西来去匆匆,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看着十分忙碌的样子,还有管事们在一旁监督着,不住的指指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出了什么大事呢。

在莺歌院里,倒是一如既往,偶尔中带着点吵闹,但大多还是安安静静的,只是那外头动静有点大,已经传到了这里。月桥晌午时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儿,这会听着动静,回头看了看床上已经小小蹙起了眉的宁树儿,问着屋里伺候的小丫头:“那外头是在做何?”

丫头福了福礼,回道:“回少夫人,方才已经打听过了,是二房那边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月桥把宁树儿的被角捻了捻,又拉了一个软乎乎的枕头档在他耳边,捡了床侧的外衫穿着,一边还有些不解:“收拾东西做何,莫非是二房要搬出去?”

丫头替她理着外衣,具体的她倒是不知道,恰好绿芽端了一壶茶水进来,抿唇笑着答了话:“哪里是搬出去,分明是七姑娘好事将近,二夫人在替她查验嫁妆呢。”

对这些世家的贵女千金来讲,她们的嫁妆那都是打小就积攒的,小到串珠,大到屋中摆件,而宁曲又是庄氏的掌上明珠,更是宁家的嫡出嫡女,她拥有的排面儿自然不是那些庶出子女能拥有的,这不,眼看好事将近,庄氏让人开了库,把嫁妆给抬出来瞧瞧有没有哪里被损坏了,好及时补点上去。

当然,世家里头子女众多,也并非每个嫡女都有这样的殊荣,后宅里头藏污纳垢,也只有如同宁曲这般受尽宠爱的嫡女才有这样的底气。

月桥接了茶水,抿了一口,烟眉微微挑起:“想来二婶儿也真是急,这才几日,都开始打点嫁妆了。”

“可不是。”绿芽又替她续了续茶水,随后又压了压声音:“少夫人吩咐的去打探那虞探花的背景已有几日,想来这两日就该有回话来了。”

主仆两个说话没小半个时辰,突然外头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而后有丫头掀了帘子,喘着气的停在她们面前,还瞪着眼,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少夫人不好了,外头有人带了一堆人闹事儿呢!”

而且如今月桥掌家,对府中下人管束十分严格,没有指令,像这种闹事儿的也只有被拦在门外但却不能打走,如今外头一堆人,闹得沸沸扬扬的,要说这当口,金陵城什么最多,那自然是人,从各处而来的人蜂拥而至,虽说科举后走了些许,但还是有不少留了下来,或等着任职,或等着定下姻亲,只怕宁府发生的事儿不到片刻就会全城皆知了。

“闹事?谁啊?”月桥倒是十分好奇,又朝绿芽使了使眼色,很快,绿芽就转出了房门,去打听情况了。

丫头只顾得上回报了,具体的情况哪里知道,只把知道的给说了:“听前院的小子说,带头的是个姑娘,瞧着可怜兮兮的,一会说甚定亲,一会儿又攀扯上七姑娘云云。”

这没头没脑的,月桥只能从她只言片语里推断出一点,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前几日从月家回来那晚遇到的许姑娘的模样,随后,她朝丫头摆摆手,道:“既然只是个小姑娘,她能闹出什么事儿?你且让护卫们看着点,别让她做别的就行。”

丫头想问怎的不过去处理,只接触到那有些疏离的侧脸,脸庞如玉,偏生不言不笑时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得咽下了话,听话的去前头吩咐了。

这一番动静,到底是把床上的宁树儿给弄醒了,他小小的一团裹在被子里,还翻了个身,打眼的撅着小屁股,黑发软趴趴的贴着脸,闭着眼睛,粉嘟嘟的嘴还轻轻的哼了起来。

“树儿起床了。”

月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声儿,不过又被宁树儿给忽视了,脑袋一侧,背着她又转了个身,撅着屁股对着她,月桥也没继续唤,爱怜的看着那软乎乎的一团,等了一会儿,反倒是宁树儿自己慢慢睁开了眼,眨巴着还睡意朦胧的眼,朝熟悉的怀里拱了拱,软软的唤着她:“娘…”

月桥摸了摸他有些湿的发,把人抱了起来,哄着:“树儿乖,别睡了,待会晚上又睡不着了啊。”

等人清醒一点后,她取了下人递来的巾帕给宁树儿擦了擦,这才替他穿好了外衣,把人打扮得跟那金童一般,喂他喝了两口茶,一块儿糕点,这才把人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道:“去吧,去玩吧。”

没醒的宁树儿还有些发懒,这下醒了,撒开腿就朝外跑了,那廊下的坎子都到他小腿了,看得正过来的绿芽忍不住担心的提了一句:“小少爷慢点跑,小心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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