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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恶妇(228)

人一走,宁衡又歪腻在了月桥身边了,身子跟柔若无骨似的,软塌塌的往她那边儿靠去。

“今儿马家的人来找我了。”

月桥只感觉到肩头有个不小的重量,玉手在那脑门上一推没推动,她又使了使力,宁衡还是稳然不动的,她气道,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咋的,这是来告状了?”

莫非她还怕宁衡不成?

“倒也不是告状。”但,也不是没告状,否则就不会说出五少夫人这话了。他小心的措词:“马明明这会儿是爹不疼娘不爱,没人管他了,如今又被关在大理寺受了苦,等过些日子就让人把他放出来可好?”

“呵。”月桥嘴角扯了个笑,一下又掩了去。

“你都应下了,还问我做何?”

她说不放人,那就不放了?

可能吗?

宁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讪讪的笑了起来:“我保证,马明明虽然不着调,但真没干过两件触及律法的事儿。”

还两件,在月钱看来,只要干过一件,那也是做了缺德事的,只是对宁衡这样的公子哥儿来说,想必这也算得上一件很小的事儿,不值当提起的。

他们自小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也属常事。

但,想着今日那何家的姑娘一提起马明明就一脸惨白的模样,她又觉得有些恶心似的。

“这个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对你们来说新鲜好玩,把人当猎物一般追逐享乐,你又怎知那姑娘经此一事,心里还能不能如同往日一般活泼开朗,心里再没被蒙上阴影?”

问到最后,月桥脸上已是一片厌恶了。

宁衡瞧得真切,心头在她这一句一话当中,如同被人给狠狠敲了一遍似的,又痛又酸。

抢了媳妇回府,过后他不是不悔的。

但跟后悔相比,眼睁睁看她还有个定了亲的男子,眼睁睁看她嫁给了别人,他又不后悔了。

夺、施加。这两个词一直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宁衡虽悔但更多的是庆幸。

跟一时的恨相比,后头足足几十年足够他们相伴一生,让人艳羡了。

宁衡少读书,但却不知为何想到了一句文人酸腐的话。

说的是再是风流倜傥的人,在那个时候终归遇到了能让他收心等候良人。

当时的他嗤之以鼻。

如今的他只得感叹诚不欺我。

“那你说怎办?”垂着脑袋瓜,宁衡小小声儿的扒拉着月桥的衣衫,眼里尽是询问之色。

月桥一股子越说越气儿的火气在看到他无辜的眼时,顿时破了气儿。

他无辜个屁,这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

“别问我,你自个儿想法子。”

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月桥心里有些恨恨的,气呼呼的走了。

房里,就剩下了宁衡一个,他长叹一声,暗自嘀咕着:“我没说什么啊……”

可惜一直到上桌吃饭,月桥对他都是不冷不淡的,月家自家人用饭,向来是没分桌,这会儿见此,月家几个大小舅子眼里都带着几分嘲笑了。

余氏一个尽的给他舀着鸡汤,那汤鲜美、香味儿十足,热气袅袅的直扑入鼻,宁衡闻着,却失了几分胃口。

没了媳妇的好脸色,真是吃甚都不香了。

用了饭,一家人在厅里喝了茶水,闲聊了几句,才各回各屋了。

月桥那间房还是出嫁之前一直居住的那屋,在她出嫁后余氏也时不时进去打理,原先的摆设几乎没动过。

宁衡跟着进了屋,四处看了看,实诚的说道:“这屋小。”

月桥从遇到他后都翻了好几茬白眼了,没好气的呛声儿:“你屋大。”

宁衡不说话了,脸上的懊恼一闪而逝。

绿芽早早的去了厨房端了热水进了房,搁在架子上,招呼这对闹别扭的夫妻两个:“少夫人,爷,这水还热着,你们先用着,奴婢待会来取。”

也不用宁衡主动撵人了,绿芽一见他也在就自觉放完东西出门了,月桥记得前些日子绿芽见他们独处一室还急得很呢,如今也不担心她主子被人占便宜了?

她暗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边摇头去了架子边,挽着袖子就要拧帕子。

宁衡这会儿聪明了起来,几个大步走过来,扶着人的肩头把人往旁边挪过去,手一路往下,摸到了那光滑嫩态的小手、手腕,眼里有几分念念不舍,不着痕迹的蹭了好几下,这才把她挽上去的袖子拂了下来,遮住那让他留恋不已的雪腕,认真道:“我来伺候你,你歇着。”

月桥嘴唇动了动,三个登徒子到底没说出口。

宁衡学着她的模样撸起了袖子,伸出两只手在盆里揉了两下,轻轻一拧,递了过去。

他眼里的期待月桥没瞧见,只见到不断从他手指缝里溢出来的水,眉头一下蹙了起来,指挥起来:“把水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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