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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春光(56)

嫌她胖的是他,嫌她瘦的也是他。

二公子嘛,说的话就是走走过场。一旦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她就左耳听右耳出了。

慕锦抢过二十的枕头,“睡觉。”他自顾自在床上躺下。

二十僵着没动。

直到他睡着了,她才察觉诡异。他就这么睡了?不可思议,惊喜降临。她悄悄地爬起,跨过他,就要下床。

慕锦突然横腿过来,仍闭着眼,说:“去哪?”

她拉拉自己的衣衫,闻了闻,再用手掌扇了扇,做了一个皱鼻子的动作。

她干了一天活,好臭。掐不死他,就臭死他。

慕锦如她所愿,“你没洗澡,臭死了。”

二十连连点头。最好臭得他受不了,把她赶跑。

他说:“洗澡。”

二公子一声令下,护卫不一会儿抬了大桶进来。温热地冒着水气。

慕锦懒洋洋地说:“我洗过了,你自己洗,洗干净上床来。”

二十拢着领口,没有动。

他挑了眉,“你是不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她赶紧跳下床。到了浴桶边,回头看他。

他直勾勾地盯着,“又不是没见过。”不过,没见过她自己剥的。

二十咬咬牙。她快速脱衣,挽起头发,躲到了浴桶。

慕锦笑一声,翻身过去。“记住啊,洗完了上床来。要是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别等我杀你,自己去厨房拿把菜刀抹脖子吧。”

二十静悄悄洗完,慕锦已经睡了。她不敢跑,乖乖地上床,和他隔了距离,她才躺下。

——

二十再次醒来,慕锦依旧沉睡。一张俊脸横在眼前,抢夺她的呼吸。她大呼一口气,往后退了退。目光向外望去。

月夜褪了,天色灰白。不到辰时吧。

起晚了……

再看看旁边这位,给她余下的空间,不足让她翻身起床。她唯有这么干躺着。

她微微缩了缩腿。

慕锦的大掌迅速擒住了她,模糊一句:“去哪?”

二十战战兢兢,生怕他的手碾碎她的细骨。清醒的二公子能听她忽悠几句,睡着的可听不到,看不到。

半天没听到回应,慕锦这才睁眼,“又忘了,你是哑巴。”他退了退。

二十这才可以伸手。保持一个睡姿太久,她的手脚僵硬,缓慢地在他身边爬起。她悄悄看他,出于畏惧感,不自觉背靠墙。

慕锦余光扫到她的动作,忽然扬起手。

二十以为他要打她,连肩膀也往后躲。

他笑了,把脸凑上来,“这么怕我啊?”

她咽咽口水。怕被打。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

她摇摇头,跪下要磕头。

慕锦一手拦住了她的额头。“与其亡羊补牢,不如居安思危。”

他的手掌凉凉的,贴在她的额上,像一片利器。

思危,她正是思危才想逃离。

慕锦收回手,“你能说话,我把你毒哑。你要学会了手语,你猜我会拿你什么部位开刀?”

二十颤颤地抬头,用黑亮的眼睛祈求他。

“手指有十只,我要是一只一只玩,十天半月玩一回,你啊,光手指就能让我乐上几个月。”

他唇薄,眼凉,她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她拉拉他的衣角,伏在他面前。

慕锦拍拍她的背,“赶紧学手语,一声不吭的闷死个人。”

她不知此时点头还是摇头。学了,他要剁她手指。不学,没人陪说话,他无聊。于是她不作任何回应。

二十只着中衣。他手指沿着她的脊背走了一圈,手指掐住她的脊骨。

她一动不动。

自匪窝回来,二十听小十讲起一事。

前些年,大公子和二公子,随慕老爷南下,遇上一群拦路恶匪。那群恶匪的尸首都是颈骨碎裂。

谁杀的?小十说:“不知道。”

当时听着的众人,无一不是猜测二公子。众人也都能想象二公子杀人时的模样。

定是笑得煞是迷人。

二十闭上眼。她不知道二公子武功如何。他是她的鬼门关,如若她能闯破这一诡阵,她就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她是福相之人。

慕锦收回了威胁她背脊的手。“我爹那边应付完了,你明天不用去厨房,回掩日楼。”

果真如三小姐所言,快乐的日子,眨眨眼就没了。

他托起二十的下巴,笑得恶意又轻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瓜子想什么。你如果见着我爹,肯定感激涕零,连滚带爬逃出慕府,对不对?”

的确。二十担心慕锦找她家人的麻烦。如果慕老爷放她走,那么,二公子多多少少有所忌惮。她走得放心些。

“我爹发话了,过两天,我把麻烦精接回来。小六几个搬去掩日楼,花苑腾给麻烦精。你诡计多端,我的女人们就交给你照顾了。”慕锦说:“早知这么麻烦,这门亲事就该推给大哥。苏什么,长得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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