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秋焰(16)

没凭没据,警察想管也束手无策。

接着,她又“被放假”了,糟心事一堆,不论曹荣究竟敢不敢对她做什么,她胆子再大也不想以身犯险去打这个赌。

尤其今晚台风将入镜,狂风骤雨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舍严盯着她的眼底,问:“一直没睡过觉?”

“是没睡过‘好’觉,”施索强调。她用中指捻了捻眉心,难得透出一丝疲惫,“也就住了一个多礼拜,还好,刚我睡了一个钟头呢。”

施索做完前期铺垫,终于说道:“我觉得那两个人奇怪,但我又担心自己是被害妄想症。”

她最近得罪的人只有曹荣,那辆面包车先来招惹她,天大地大,出门碰到疯子的几率实在不大,没理由偏她倒霉成这样,最重要的是——

“那女人一直在鼓动我揍她,当我傻看不出来?”就算最初没看出来差点中招,之后舍严出现,她头脑也及时冷静了下来。“可出门找揍,这是什么报复路数?”施索仍然一头雾水,想来想去,反而她得被害妄想症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她仍不放心,打算截下车牌和人像以防后患。

舍严拧眉沉思,施索见状,笑了声:“你纠结什么,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本来就不想跟你说,你非要问。”

舍严帮她把空水杯拿走,没说什么,话题跳跃:“饭吃完了?”

“啊,吃完了。”听舍严提起这个,施索语重心长,“对了,你之前怎么能在那种场合叫我吃饭?多没礼貌。”

舍严把盒盖上的骨头倒进饭盒,再把地上的筷子包装捡起,一样样收进塑料袋,道:“他那么注重时间管理的人,不该介意别人合理利用时间。”

用语这么书面,施索把他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过完竟觉得有道理。

但舍严的用词是“不该”,而不是“不应该”,她做记者多年,写惯了东西,多数时候对这类措辞很敏感。

舍严说出这句话,给她一种……犀利的感觉,又不是纯粹的犀利,前面再加一个“乖戾”会更合适。

她诧异于自己的这种感觉,嘴上说:“你不光长个了,还长口才了。”

舍严把塑料袋系紧,起身说:“我房间在302。”

“哦,三楼啊……要走了?”施索顺手把读卡器拔|出来还给舍严,“呶。”

舍严接过,问了句:“为什么缺钱?”

施索歪坐着,仰头看舍严:“你今天好奇心有点重。我满足你了,你怎么满足我?”

舍严捏了下读卡器,读卡器边角尖锐,手指用力变得发白,他居高临下看着施索。

她换下了之前的吊带,身上这件黑色T恤宽宽松松,像居家服。没化妆,眼底有淡淡的黑青色,即使她穿着随意又气色不佳,可下巴一抬,神采依旧飞扬。

舍严垂眸:“休息吧。”转身就走。

“哎,等等——”施索翻扑到床的另一边,抓起舍严的衬衫。她凉鞋扣没扣上,长腿一晃,鞋子顺其自然掉落。

舍严一把抓住凉鞋,她翻回身,他顺势握住她脚腕,把凉鞋往她脚上一套。

这姿势难让人坐起,施索一时不查,倒回床上,脸朝天花板,她抽动被舍严握着的那条腿:“干嘛抓我!”

舍严捏紧了下,随后松手。

“你的衣服,”施索爬起来。鞋套得不舒服,她重新穿,边弯腰把凉鞋带拔出脚后跟,边说,“诶,要不要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不用。”舍严拿着衬衫转身。

“哎等等——”

舍严再次回头。

“我跟你说的事,你一件都不许跟你叔叔说。”施索警告。

“哦。”

“也不许跟佳宝说!”

“嗯。”

施索说完了,人还在,她问:“怎么了?”

“说完了?”舍严问。

“啊,完了。”

舍严这才走,把房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严严:“开开没满足我。”

第7章 乘风来(6)

他先去康友宝房间。

旅行背包和超市买来的东西都堆在房间地板上,康友宝这回总算洗了个澡,他光着膀子,神清气爽地翻找背包,仅有的几件衣服裤子全被甩在了床上。

出门在外自然轻装从简,他这一年体会到了各种邋遢和穷,要不是背包有纪念意义,他上飞机前就想扔了——

实在太脏!

“怎么去那么久,知不知我那块木牌塞哪了?”康友宝蹲地上问。

木牌是他在玻利维亚某地,做好人好事收到的一件谢礼,大概两寸照这么大,上面刻着秃鹰图腾,说是护身符。

一听护身符,他就不敢收,艾马拉人喜欢把亲人头骨摆在家里当做护身符,这块东西说不定掺了头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