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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焰(143)

“内衣裤。”

施索想说我怎么没看到,舍严已经走了过去。

背包放在床上,下午舍严给她的时候,包还笔挺,里面的东西被收纳得井井有条,几小时不见,包已经鼓得膨胀,里面被施索乱塞一通。

舍严先抽出一只橙灰色的浅口袜,他看了施索一眼。

施索食指挠了挠下巴,走过去很自然地把袜子抽走。舍严继续翻,许久才翻出一个扁平的小收纳包。

施索拿着袜子朝大门的方向甩了下:“找到了?那回去吧。”

“你先洗漱。”

“什么?”

“你先洗。”舍严低头,把翻乱的东西重新收整齐,“你一个人睡不好,我今晚睡沙发。”

施索沉默半晌,道:“我今天开着电视机睡。”有声音,应该不会闭眼就是噩梦。

这几天舍严跟她形影不离,晚上也一直和她同房,她根本没感到什么害怕,直到昨晚房门紧锁,她一个人身处在十几平的小空间,她才后知后觉,闭眼后脊背发凉。

经历过那种事,她又不是缺根筋傻大憨,或多或少都会有点PTSD。

但她知道自己性格,多晒晒太阳也就好了。

舍严又把一样东西收好,想了想说:“那我睡隔壁。”

你又知道隔壁有空房?

施索没吭声,算默认。她也不是总意气用事。

舍严看了她几秒,慢慢起身,见她没拦,他快步走到床头柜那里,给前台打了一通电话。

隔壁还有房间,舍严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你有事叫我。”

“嗯。”

房间少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施索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去把电视机打开。

施索烧了一壶水,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出来,她把热水灌进空的矿泉水瓶子,躺上床,瓶子捂在肚子上,她睡了一会儿又起来,从背包夹层里翻出那道平安符。

她一直没问舍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因为答案就在她手上。

卡片是大二刚开学才有的,那个时候,她二十岁,舍严十六岁,他们才认识两个月。

施索睡不着。

房里有书桌,纸笔齐全,她撕了张纸,坐在椅子上,想一会儿,写几笔,就这么坐了几个小时,再看手机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六点就要起床,她把纸收起来,躺回床上眯眼。

天微亮,施索站在穿衣镜前换好衣服,想了下给舍严发了条微信,问他有没有起床。

衣柜离门近,她听见微信声在门外响起,把门打开,她磨了下嘴巴,也没问门口的人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在外面站了多久,她道:“你去跟你叔叔汇合吧。”

“我先送你过去。”舍严说。

“又没车。”

“我昨天开了婶婶的车。”

舍寒的车要当婚车,王荟的车闲置在家,舍严昨天来的时候就借了王荟的车。

施索想,他大概就是走一步想三步的那种人,昨天还把自己的换洗衣物放进背包里一道带来了,摆明一早就打算呆在这儿不走。

“那给我十五分钟,”施索没说什么,只道,“待会儿先下楼吃点东西。”

化完妆,在酒店自助餐厅吃完早饭,七点多的时候两人才出发,七点半,施索抵达御景洋房。

佳宝父母常年生活在国外,御景洋房的房子向来是佳宝一个人住的,佳宝今天也从这里出嫁。

施索不做伴娘,但她是佳宝的姐妹团,所以来得跟伴娘一样早,舍严也不是伴郎,但他是新郎团,因此送完施索,他就调头去新郎家了。

新郎家在另一个区,离本省电视台很近,方便新娘日后工作。

舍严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舍寒对镜调了调领结,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如送完开开就呆那里,来了又去,累不累?”

舍严没吭声,他找了杯水喝。

“昨晚住酒店了?”舍寒问。

舍严点头。

“今晚呢?”

“酒店。”

舍寒说:“改天我送你个礼物。”

舍严没问什么礼物,他对此不感兴趣,舍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九点,新郎团准时出发,舍严坐着舍寒的车走。堵车情况不严重,十点多就到了新娘家,新娘卧室门紧闭,隔着一道房门,伴娘团大声讨红包。

扯皮半天,新郎团只往门缝里塞了几张红包,舍寒回头去搜房门钥匙了。

舍严听见了施索的声音。

“十块?太小气了,给他们一个收款二维码!”

舍严牵了下嘴角,从其中一名伴郎手里抽走两张红包,打开看了看,把两张合一。

施索顶着卧室门,看见又有红包从底下进来,她蹲下去拿。

拿到手,打开一看,说:“也就二十!”

紧跟着,红包流水一样从门缝底下塞进来,门口的人嘻嘻哈哈地喊:“舍严,你小子到底帮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