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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焰(133)

车子车头先沉,车身几乎已经全沉进水中,只剩车顶一点还露出水面。

舍严游近车子,看见后车厢里的人,他拍着车窗,一边去拉门。

里面的人也在挣扎,望着他,似乎在叫他的名字。舍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折返游出水面。

他踉跄着爬回去,冲向自己的车。

“你别下去,我们会救人!”警方见他上来了,立刻劝阻。

舍严翻出羊角锤,把人甩开,箭步冲进河里,朝着后挡风玻璃四个角敲。

里面的人已经没了动静,舍严双目赤红,终于把窗户敲裂,下水的警察一同把破窗撕开,舍严手臂上的旧疤痕再次被划开,血水擦过施索的长发,舍严将人抱出。

舍严把人放上岸,立刻给她做心肺复苏,周围乱成一片,他什么都感知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水利刃般砸满身,耳朵嗡嗡响,他胳膊上的血染红了腿边的泥地。

直到手底下的胸口有了剧烈起伏,他动作一顿。

他双腿跪地,把人抱进怀里,近乎无声地、压抑地、碎裂地嘶喊——

“啊——”

施索无力地抓住他的手臂,眼中的颜色,是他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依旧休息,真的不能连续码字两天,护手~周五见各位~!

第49章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3)

泥地被人踩的一片狼藉, 泛黄的树叶被雨水打得惊慌失措, 河中的血迹早就消散无踪了,王洲川抹了把脸,看了看舍严腿边的深红色泥土, 想叫他,一时又发不出声。

他这么高的个子, 此刻弯着背, 抱着怀里的人前后轻晃……

跪的多卑微。

王洲川见过许多大声的发泄,但很少见到这样的呐喊,大概就在几例新闻里见过, 父母抱着孩子, 呐喊后他们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认为他们不是把孩子视若性命,而是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人生, 在他看来,性命是个量词,人生却是全部的喜怒哀乐贪嗔痴。

人生的分量太重, 被他人掌控,不是一件好事。

“舍严, 把人抱车里!”王洲川匀了匀情绪说。

舍严紧紧贴着施索的脸,置若罔闻。

“舍严!”王洲川又叫。

舍严一手抱着施索的脑袋,他鼻子抵着施索的脸颊呼吸, 直到手臂被指头按了一下,他才抬起头。

施索意识还模糊,她又轻轻按了一下。

舍严立刻单脚踩地, 一手托住她膝后,小心将人抱起来,快步走向车子,把她放到了车后座。

连抽了十几张纸巾,他抖着手擦拭施索脸上的雨水,头也不抬地跟王洲川说:“救护车。”

声音沙哑而克制。

“没那么快。”来了这里才打120,地方又偏僻,救护车短时间内根本到不了。

“你开车。”舍严说着,小心脱掉施索的外套,“把空调打开!”

王洲川开了空调,冲警察那边喊了声,警察点头,朝他招了下手示意。

警车开路,车队朝着城区的方向疾驰,王洲川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施索平躺着,舍严正抱着人。

车里没衣服能换,纸巾也全抽完了,舍严怕施索冷,紧搂着她,左手食指贴着她脖颈,脖颈脉搏在他指腹跳动。

嘴唇时不时地贴一下施索的嘴角,她的呼吸微弱,这么近的距离才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度。

舍严闭了下眼,虚虚的,一下一下亲吻她的鼻翼。

穿出林子,从小路驶上大路,建筑群急速后退,在雨势变小,灰暗的天色逐渐转明后,施索终于被送进了医院。

雨断断续续又下了一天,周四,天总算放晴了。

这是入院第三天,同事朋友来了一拨又一拨,康友宝、大华和于娜每天都过来转一次,鱼妹难得出门,买了个果篮送来医院,爱找茬和爱德华问候完施索的病情后,还问施索他们的专题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播出,她住院了会不会影响新闻剪辑。

午饭时间一到,所有人都被施爱月赶了出去,施爱月把餐盒一样样摆出来,哼哼唧唧抱怨:“伺候完小久又来伺候你,我这什么命,你们俩就这样吧,先折腾死我!”

施索脑震荡,宁茹久万幸没死,只是情况比较严重,现在人还不太能起身。

施爱月最后拿出一双筷子,又看了眼正在帮施索调整枕头的舍严,调完枕头,他又拿起一个发贴,帮施索贴住刘海。

第一天的时候她说晚上她留下,这个舍严一言不发,结果天黑后这人打开病房门,明明白白是叫她离开。

昨天她也说了声等晚上她陪床,舍严倒是跟她讲话了,就两个字,“不用”。

这会儿施爱月把筷子摆在桌上,试探着说:“今晚我留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