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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269)

探子看他一眼,再见离得不远的魏先生。

魏先生上前一步,道,“世子,待他缓口气。他们这一路既要避人耳目,又要押着人,还得灭了碰上的散兵,着实辛苦了。”

朱世杰忍耐了一下,那探子趁势将死捏在手中的竹筒塞给魏先生。大约是安心了,气一松,便晕过去。

魏先生大喜,道,“我马上去找王爷看信,士信,你将人送去看大夫,再问话。”

朱世杰见魏先生紧捏着的竹筒,牙关咬碎。

卢士信只好分他的心,道,“大哥,这人也是马家的。延之送了他来,怕是有好大的消息,咱们且去问问话。”

朱世杰低头,和马延亮的眼睛对上。因别无他法,只得点了头。

这处事毕,只说那挨打的顾琼。

顾琼领着一众新兵入营,被随便支棱去看管辎重。他一心要找李恒,跟着他建功立业,却被管带的老兵一通嘲笑。那些老兵油子见惯世面,一看他细皮嫩肉的模样就晓得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在军中,拳头说话。

当夜,便有许多人丢了武器和皮甲。事情喧闹出来,那些丢了东西的新兵反而被罚饭。顾琼不服,闹了上去,结果连他的也被收缴了。

“你爹送的?现在你人都是咱们青州王的,收你东西怎么了?有本事,你自个儿也去抢了。”

军中居然如此没有规矩?

顾琼待还要抗辩,不料周志坚带了后续的新兵来。他二话不说去和周志坚说话,结果周志坚只脸一冷,“所以,你现在是找我告状,要我帮你把东西拿回来?二少爷,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顾琼吃了一通说,又被周志坚罚跑,惹出许多笑话。

当兵,和他想的真不一样。

不过,他不想逃,也不想招人白眼,只咬牙挺着。挺着挺着,习惯了,还真就不觉得什么了。

只越到后面,他却越觉得不对起来。

为甚军粮源源不绝地送来?那些辎重堆得如同小山一般,许多红薯因保存不当冻坏了,他看了心疼。晚上和长生暗暗算龙口的田亩,心惊地发现,几乎什么都没留下,那家里人吃什么?他在军中呆了一二月,已从老兵口中得知许多军中的规矩。譬如说,不同的将军带的兵,待遇是不一样的;各军的辎重,基本上是靠将军的脸面和各种坑蒙拐骗来的;筹粮的官为了搞到军粮,各种吃人扒皮的手段层出不穷。而柴文茂,当是其中高手。

顾琼暗道糟糕了,龙口要被搞死了。

然不管他怎么闹,通没人来理他一下。

甚至连周志坚也只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能做甚?”

顾琼背上火辣辣的痛着,趴在皮毡上,长生在给他涂从大夫那里要来的不知什么药汁子。

“少爷,以后别那么冲,做事要讲究方法。小姐若见你这般莽撞,又该骂你了。”长生道。

顾琼痛得嘶嘶抽气,“这种事,我不冲出去,谁冲出去?咱们来前面帮王爷拼命,姓柴的在后面不顾咱们龙口人死活?有这样的道理吗?到时候仗打完,回去,家没了,谁赔咱们?”

长生晓得自家少爷牛脾气,犟上了少有人能劝得动,便住口了。

可门口围了一大群观望的,都心有戚戚。

“妹夫也真是,不知跑哪儿去了,也不来个口信;魏先生架子也大,见也不见我。周大哥打我也不轻些,手下得尤其重!”

“都晓得你是先生的学生,当然要教训得狠些!”

正抱怨着,外面传来周志坚的声音,“还能说话呢?可见还是打得轻了。”

便有人招呼着,“周大人。”

周志坚将那些人都挥退了,走进来看了一眼。顾琼本生得白,后背上十条交错的血痕,当真是没一块好肉了。长生抹上去的药汁,乌漆嘛黑,伤口显得更狰狞了。因他来看了,顾琼还故意叫得大声些,哎哟哎哟个没停。

长生只好赶紧给用干净的白布包起来,帮他穿好衣裳。

顾琼偏头,不去看周志坚。

周志坚问,“还能走路骑马不?看样子,是不成了吧?”

顾琼恨他不手软,道,“挨抽的是背,又不是屁股和腿,当然能了。”

“行。”周志坚看旁边的长生,又问,“你去外面,叫些平日办事实在,动作麻利的来。”

长生二话不说,捧了药盆子便出去。

“你要作甚?”顾琼问。

周志坚没说甚,道,“你要来便跟着来,不来便算了。”

顾琼,当然是要去的了。

周志坚点了一百新兵,发了军靴、辎重和一大包黑漆漆的物什。

顾琼待要问话,周志坚瞪他一眼,只一个字,“走。”

顾琼懵懵懂懂跟着大部队往外,出营地的时候,却见另有一些将领似乎也在点兵。世子和郡主骑在高头大马上,跟旁边的魏先生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