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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醉亦歌亦山河(18)

作者: 蕉下醉梦 阅读记录

“看将军营中,不知明日桃车能否有一半到达。”

常歌一个翻身,面朝里躺着,低声说:“放心。”

祝政漠然说:“你我二人争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可不必。”

常歌依旧埋头望着淹住自己的这片影子:“我倒觉得颇为有趣。”

祝政忽然将常歌肩头一拉,伸出白玉般的手,他骨节明显、手指纤长,缓缓捏了常歌下巴,强制他回头看着自己。

常歌见他出手轻浮,立即恼怒,皱了眉喝道:“祝政!你怎么敢?”

祝政垂着眼睛望着他,淡淡说:“怎么不敢。将军今晚才说过,‘先生真是有胆有谋,什么都敢’。”

见他引自己说过的话羞辱,常歌抬手便抚开祝政右手,带着几分恼怒,别着脸面朝里躺着,不去看他。

祝政幽幽望着他:“怎的,将军不敢了。”

常歌背对着祝政,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我以为你死了。”

“周天子死了。祝政还活着。”

常歌惨笑:“有何区别。”

祝政认真地想了想,说:“祝政过的更舒坦。”

常歌头都不抬直言道:“你当然舒坦。隐世睿凤,先生好雅。”

祝政忽然笑了笑,问:“说,你厮杀魏军三年,是不是以为我死了、要报仇。”

常歌短笑一声:“我没那么伟大。纯粹找点乐子。”

祝政急切接道:“那竹简也是乐子?”

常歌摇了摇头,缓缓说:“身世可怜,乖巧听话。”

祝政冷笑重复了一遍:“身世可怜,乖巧听话。”他低头望着躺在床上的常歌许久,开口说:“看来今日还是我唐突了将军。”

常歌闭上眼睛低声说:“先生来去自如,何来唐突之有。”

听着身后许久未有回答,常歌回身,往身后祝政方才站着的地方望了望。

身后哪里还有祝政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1] 玄微子,乃鬼谷子道号。本文出现文章为《鬼谷子》捭阖第一。

☆、辎重

次日。

祝如歌早早地打了水来给丑将军洗脸。

丑将军自那日给他看过面具下的模样之后,洗脸便不再避着祝如歌。他径直取了面具,舀水几下洗了脸,又接过祝如歌递过来的布巾将脸抹抹干净。

丑将军缓缓将小半铁面具戴上,这才正视祝如歌,问:“昨夜山河先生何时走的。”

祝如歌轻轻低头,答道:“将军入帐后,不久便走了。”

丑将军点头,示意已知晓,又问:“无人阻他么?”

祝如歌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说出来合不合适。

丑将军开口道:“你们阻不了,我不会怪罪。”

祝如歌点了点头:“他同将军一样,看着文弱,勇猛异常。一路闯至马厩,牵了将军的黑鬃宝骏便走了。”

丑将军将一直擦着,动作停了停,将擦手的布巾愤然丢进面盆中,说:“还坑我匹宝马。”

祝如歌抿嘴一笑:“反正都是镇北将军的马。”

丑将军挑挑眉:“那不一样。这匹我用着顺畅。”

“山河先生也这么说。”

“你们还同他说话了?”

祝如歌思索片刻,这才说:“大闹马厩。几人叫骂,他不为所动。”

丑将军想了想他那副冰冷样子,不住低声笑了:“他总是这样。”

祝如歌点了点头:“只是临出大营时,吐了口血。”

丑将军挑了挑眉毛:“怎的吐了口血?”

祝如歌摇了摇头:“不知。我们未能伤他。”

丑将军细细思索,昨夜何处伤着了他。过了一遍觉得可能是坠马。当时他看着一脸无事,想来一晚上接连坠马两次,虽万幸没伤到骨头、内伤还是有的。

他心中生了些愧疚。转念一想,又问道:“定山回了么?”

祝如歌摇了摇头,老实答道:“孟将军还未归。”

丑将军转而问道:“镇北将军起了么?”

祝如歌摇了摇头,老实回道:“昨日同山河先生在马厩折腾半宿,想是累着了。”

丑将军嘿嘿一笑:“许是吃了大亏。”

祝如歌点了点头,回道:“镇北将军气的慌,人都走了,还在帐中叫骂了半夜。惊风都不敢进帐。”

丑将军若有所思:“这亏吃的真不小。”

祝如歌问:“将军要去看镇北将军么?”

丑将军哈哈一笑:“我现在去,那是讨打。”

他站起身,将祝如歌的肩膀一揽,轻快说:“走,咱们看看定山去,怎么一点桃车,还没回来。”

利川多水多山,显得旖旎宁静。

丑将军和祝如歌各骑着一匹马,沿着河边足足疾驰了一两个时辰,七拐八拐才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如歌,鹤峰美么。”丑将军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