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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醉亦歌亦山河(154)

作者: 蕉下醉梦 阅读记录

此人为祸有三。一屡次出使益州,出言不逊,多次以出使之名行胁迫之事,上庸之时更命荆州襄阳守城都尉趁乱偷袭,实在可憎。

其二,此人文韬武略,如放归荆州,实乃大患。此前放归一次,即刻在建平重挫我军,看起来是以鹤峰为界分而治之,实际上荆州占了建平城和辎重要道,益州只得了个利川,其心可诛!

其三,此人同建威大将军不清不楚。若玉剑怀仁之事属实,那他和建威大将军确有前缘,恐对我益州不利!此事我有人证,荆州战俘吴御风在天牢中,被建威大将军吓得跌坐在地上,喊他……”

“常歌”二字未出,益州刘主公阻了他的话头:“达平言之有理。仲廉,你怎么说?”

吴仲廉上前一步,合手道:“我同达平意见相左,此人万不可杀。”

主杀派中一文臣抢答道:“此乃前朝遗祸,缘何不该杀!”

刘主公劝道:“勿要喧闹,且听仲廉一言。”

尚书令吴仲廉道:“此人为前朝遗祸又如何,同我益州何干?倘若他不是前朝周天子,仅凭一把玉剑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此举与滥杀无辜何异?再则,即使此人真乃前朝周天子,大周覆灭已久,一位亡国之人而已,何足为惧?

况且,我益州向来避战主和,即使谋逆之事后也依旧对大魏维持明面上的恭敬礼节。一直以来与大周、大魏俱无过节。即使此人为前朝遗祸,那也是大周和大魏之间的仇怨,与我益州无关。我益州实无需强出头,助着大魏行此滥杀之事。”

尚书仆射蒋达平拱手道:“回禀仲廉尚书。杀此人,不为前朝旧事,只为弱荆。同理,吴御风一样应杀之。”

刘主公右首的一位文臣摇头道:“恕不赞同!弱荆同争地一般,仍乃争霸思路。若为和荆,此二人断不可杀之!”

蒋达平冷笑道:“和荆和荆。夷陵一役,荆州大乱,主公薨逝,群雄无首,此番大仇,若想和得,简直痴人说梦。”

刘主公摆手道:“好言好语,勿要伤了和气。”

吴仲廉拱手道:“臣亦主和荆。入秋以来,连年征战,虽说益州向来富足,也需休养生息。何况今年时运不济,汉嘉郡水涝后又遇汶山郡国难,阴平郡武都郡战乱未定……现下实非四处征战之机。况且此番荆州大难,相必会修养生息一番,两相罢戈,也是荆州心之所向。

此外,我益州主慈悲,从不好连年征讨之事,但求一方平安和乐。

况且,现下荆州确实为难,此时和荆,更显我主仁义慈悲,不行趁虚而入之事。”

刘主公左手一文臣拂袖道:“妇人之仁!此时和荆,乃养虎为患!”

吴仲廉反讥道:“昌琼此言差矣。孰为虎?何为患?自大周一统,大行分封以来,天下六分,六雄盘踞,听昌琼之意,似乎有一统天下之雄图。若非此图,荆州是弱是强,与我何干?两相罢戈,互不干涉,方为良解。”

刘主公见状,顺势道:“诸位争论之事无非在于,维持当前六雄之势,或乘胜追击、一举吞荆。主张吞荆者意图杀之,而主张维持者意图和之,我所述可有误?”

群臣拱手道:“主公灼见。”

刘主公蔚然:“诸位不是又回到此前数度争议之事了么?此前我已多次言明,并非益州不图天下,而须顺应天道。天道至时,借天时地利人和,顺而取之,此乃大义大道。但当前益州内忧不断,外患频发,似乎……并非良机……”

吴仲廉附和道:“主公英明。故而此番应以和荆为上,前朝遗祸,毋需杀之。”

刘善德点头,明言道:“可拘,不可杀。山河先生和吴筝二人皆是。”

蒋达平拱手,似是还想再行辩解,刘善德摆手示意,决绝道:“好了,此事我意已决。无需再议。”

话未落音,一声“军报——”瞬间让殿内之人尽数警醒。

刘主公问道:“现下无战事,何来军报——难道有人来犯?破军,快快呈上!”

门应声而开,破军丰神秀丽,文质倜傥,乌色官服与他身上紫白绶带相得益彰。

他配着一柄紫鞘伤官刀,径直走向刘主公,单膝跪地呈上军报。

刘主公展开一看,大惊失色:“他为何……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连片刻都等不得。”

吴仲廉上前一步,刘善德颇为失落地差了破军将军报递了过去。

“建威大将军劫狱,击昏数百人,不治身亡二人……”

吴仲廉抬头,问道:“他所劫之人为谁?”

殿上之人各怀心事,无人回答。

刘主公急言道:“破军。你速速通知卜醒、贪狼等人,势必将建威大将军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