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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535)

作者: 田甲申 阅读记录

李念原犹豫了下,迟迟不敢交出来。

直到那李煦说:“李先生信我,宫中德主子身边的太医刘长卿就是我从宁波荐去的,我李煦对万岁一片忠心,怎能眼睁睁看着叛逆之事!”

李煦说的清楚,李念原也想起当年珍珍摔得头破血流时,确实有一个叫刘长卿的太医常被派到适安园看病。

他于是解开自己的外袍,他最贴身的里衣内侧有个小口袋,他小心翼翼地先从里面掏出一块玉佩。

玉佩便是当年李氏被虏去东北时含在嘴里的那块,李氏认回李念原后把这玉佩给了他,李念原极为珍视一直贴身携带。

他在出京前给这块玉佩加了个穗子,配上一个翠玉套管,再把四阿哥的信卷到最小塞在翠玉套管里。

他举着玉佩说:“李大人可有尖细的针?我好讲纸挑出来。”

李煦立即去寻,而那位老李大人李士桢却一直瞧着那块玉佩。

“李先生这块玉佩看着极好。”

李念原下意识地握在手里说:“李大人见笑,这是我家家传的东西,不值什么……”

“家传?”李大人“啊”了一声,又问,“倒不知李先生是哪里人?这样不俗的东西,必是世家了。”

李念原也不掩饰,他有些沮丧地说:“听说我外祖家过去的确人口众多,可惜早就败落了,如今只有我与姐姐尚在,还有姐姐一家也在京城。”

徐承志是个圆滑的人,趁此机会和李士桢介绍说:“说来也巧,念原兄前些年才认回姐姐,才知道姐姐还有个孙女如今就是德贵妃娘娘。这事说来话长……”

这时李煦寻了针来,李念原赶紧挑出那封信给李煦。

李煦看过后沉着脸说:“父亲,这一定是索额图那些奸人挑唆!”

李士桢此时却神态有些游离,他被李煦催促了两声才惊醒,他说:“你们不能从山西走,山西有索家的人,你们很难安全到杀虎口。要出山海关,装作内务府的人从山海关出去直奔科尔沁。”

李煦眼睛一亮说:“对,科尔沁亲王班第!他对万岁最忠诚,我与他过去有私交,我陪你们去!”

装内务府人对李煦来说驾轻就熟,他拿了内务府的关牒带上两人立即就要出发。

三人再加上李煦带着的一群家奴,匆匆从通州经遵化直扑山海关。

而李士桢在书房内不停地咳着,他的病躯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他觉得老天最终还是开眼,让他再能遇见二十岁时那些熟悉的人。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书房暗处,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块牌位,他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地放在家里。

李士桢本来姓姜,在被清军俘虏前娶了自己的表妹王氏,两人青梅竹马,婚后情投意合。

那年被俘后,王氏和她生的儿子刚到盛京便双双病逝。李士桢为了活命认了一个包衣将军做义父,入关后又遵从义父的命令娶妻生子。

再后来妻子被选为皇帝乳母,再后来他冒姓的李氏飞黄腾达。

李士桢自嘲:我就是个怕死的怂人啊……

他轻轻摸着那块牌位,取出牌位后一块小小的白玉荷花。王氏的女儿们出嫁时,嫁妆中一定会有这样一块白玉,他的夫人也是如此。

他轻轻说:“夫人啊,咱们的小妹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呢……”

法喀呆若木鸡地站着,都忘记把跨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

颜珠倒在他的跟前,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的血不但喷了他一身,余下的染红了他和阿灵阿站的这片土地。

他们的阿玛遏必隆生前用来杀敌的刀还握在他的手中,刀身上此刻染着的却是他儿子的血。

法喀忽然之前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因为他同颜珠争一块砚台,颜珠生气地想跑去同舒舒觉罗氏告状。

法喀就站在那儿疯狂地嘲笑他,嘲笑他没有,嘲笑他怯懦,嘲笑他只会告状和哭。

法喀压根没有注意到,颜珠跑的那个方向的前方是一张怪兽大嘴,好像一口就能把人吞下去。

法喀记得自己在梦里大喊:“你回来,你快回来,我给你砚台,都给你。”

而现在,他眼前的情形却是比梦更可怕,他这回怎么都唤不回这个弟弟了。

法喀轰然跪到在颜珠渐渐冷去的躯体边,颤巍巍地从他手里把遏必隆的腰刀接下,他用袖口去擦拭刀身上的血迹,他的手抖得厉害,刀身上的血混着他滴在刀身上的眼泪是越擦越多。

“我佛慈悲,度此误入歧途之人,洗其孽,早升西天极乐。”

被带在军中的大喇嘛盘膝在地上坐下,念诵起经文为颜珠超度。

在他的诵经声中,法喀终于是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