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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GL)(8)

春水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怪,心神不宁得很,好似少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临水阁,一拉开门,铃声大作,那熟悉的香薰味扑面而来,瞬时让她精神拔立,冷汗尽褪,眼前朗朗。胸口压感无踪,但欲翻涌呕吐之感大盛,春水趴到窗沿,头探出去,干呕半天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倒置了位置,却什么也没吐出。香薰味又飘来,春水手脚并用摔到香薰边,狠狠地嗅,才把一切想要呕吐的感觉压制下去。

直到那一盒香薰全数燃尽,躺在床榻上的春水才又睁开眼。

这是怎么回事?这香薰……最初是谁放进临水阁的?

第二日春水起得很迟,醒来时口干得似要起火,趴到井边喝了三大碗水才解渴。

拿了药无力地去鲁妈妈的房内帮她换药,鲁妈妈今日气色好多了,伤口上的脓也没再起。鲁妈妈却问春水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春水只说昨晚没睡好。

从鲁妈妈房内出来春水就回去临水阁睡觉了。睡醒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春水就觉得自己就像一滩泥一样,只要一把身子托起来就会碎得乱七八糟。

春水闭着眼,知道屋内燃尽的香薰又被换上了。

“叮铃铃……”屋外的铃声响了。

春水撑起身子,曹妈妈来拉她的门。

春水死死地盯着曹妈妈手里,写着“春水”二字的令牌。

“有公子翻你的牌,你可要好好伺候人家。”曹妈妈走来,把令牌压在春水的胸口上。

春水看着曹妈妈当下并没有走,而是背对着她走到她的床榻边的桌前摸索着什么,一边摸索一边说:“鲁妈妈如何了?伤还重吗?”

“……不劳曹妈妈挂心,我会照顾好鲁妈妈。”春水说。

“哼,倒是有这个心思挂心那老肥婆!”曹妈妈转过身来,双手交叉藏在宽袖子里,“我是想教她别再装死,快点给我回来应承客人!你这临水阁又不归我管,翻了牌子还要我来送令牌,难道我曹妈妈很闲么?你呀,快点准备好,别再坏我春江夜的名声!看你那一副丑模样,也有人愿意花二十文钱来你这破地方……你是给管仲爷烧了多少高香?”

春水还趴在床上,看着曹妈妈一边骂一边出屋出去了。曹妈妈把香薰给顺走了,屋内还遗留的香味很快就消散去了。

春水知道来者不会是宋漫贞,宋漫贞从来都是无礼地直接进屋,根本不用妈妈传令牌。真是难得,春水想,她声名在外已经坏成那样了,居然还有不识相的家伙来浪费钱财么?她可知主儿那一套,先付钱再入阁,不管最后成没成事给的银子一概不退。

春水自然是想用老一套来吓走客人就好,等客人进屋的时候春水还是被倒了胃口——这哪里是公子?那男子矮墩虚胖,对着春水一直在紧绷着笑脸。春水看他年纪是自己的双倍,一套粗布衣衫指甲里还有黑泥,脸庞被晒得黝黑,五大三粗的模样分明就是田间野户或者是码头做苦力的。

“小姐……你看看,如何开始?我都听你的。”男子搓着手走过来。

春水想要起身,却又被昨晚相同的感觉侵袭,身体迅速地发热,一恍惚差点摔倒。

“当心。”男子搂住春水的腰,春水身子软得不行一下子就靠到他身上了。

“小姐,你好香。”

春水想要从对方的怀中挣脱出来,往上一望却见男子的鼻孔在不停收缩,憋红了的脸上都是汗水,分明是兴奋不已。

“放开……”春水想用手肘把对方隔开,但此时就算是平日的小气力都已经一丝不剩,被对方一挥就挥开了。

“怎么了小姐,我可是花了钱的,你这样对我,是瞧不起我吗?没关系,等一会儿哥哥带着你上天入地时你就知道哥哥的好了……”男子揉着春水的身子把她摁倒在床上,春水被他揉得快要融化。

不对,这种感觉怎么也不对。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男人抱着她的时候她无法克制地喘息,体温传染过来舒服得她想要展狠狠地展开身子……

“对,这才对……”男子猴急地脱春水的衣衫,春水双眼放空盯着被油灯晃动映在墙上的光斑……

“妹妹,好妹妹,你真香真美……”男人正在亲她的脖子,春水哭出声。

“别哭别哭,哥哥会好好待你,定教你舒服!”男子猴急地剥开春水的衣衫,里衣直接从肩膀处扯开。当春水露出半边肩膀的时候男子愕然,突然从她的身上弹起来。

“怎么这么……恶心……”男子正在惊诧,突然脑门上狠狠一疼,眼前瞬时黑去,身子倒了下去。

男子倒下,手里拿着粘着血铁质烛台,穿着男装的宋漫贞出现在临水阁内。

“春水……”宋漫贞也看见了春水的身子,非常的出乎她的意料。春水的身子上布满了暗红色的伤痕和一些青色不明所以的痕迹。一眼看过去的确有些……不堪。

宋漫贞费很大气力才把那男人给拖出了临水阁,把门给闩上,等她再回身时,春水正躺在床上,胸口起伏,看着她。

看见宋漫贞时春水的神智已经不知道游离到了何处,看着宋漫贞的脸,宋漫贞的脸庞带着模糊的淡黄色的光,像是温暖的体温,让她想要拥抱。

“宋漫贞……”春水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睛里全是晶莹的泪水。和平日的倔强轻浮不同,此时的春水充满了欲-望,表情极度煽情,撩得宋漫贞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血往上充,心跳得猛烈,脸全数红了。

“抱我。”春水道,“好难受,抱我……”

宋漫贞抱住她,春水钻进她的怀里撕她的衣服,脸贴在宋漫贞的脖子上像是要把她的体温都吸光一般。

宋漫贞脖子被春水沉重的呼吸吹得很痒,已经只剩一件薄薄的里衣挂在身上的春水身子烫得惊人。又热又软的身子已经投怀送抱了,但宋漫贞却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你怎么了,春水?”宋漫贞扶正春水,见她平日里惨白的脸上现在红到夸张,宋漫贞用手背贴上去一触,烫手。

春水被宋漫贞触摸到,难忍地呻-吟一声,继续去脱宋漫贞的衣服。

宋漫贞看春水这个样子,想起曾经在书里看见过有一种无耻下格的药能让人失去心智,气流逆转,真气堵心,只有行床事方能散气回流,恢复常态。

难道春水是中了这种毒?

宋漫贞还在发愣,春水突然使力把宋漫贞扯到自己身下。

“春水!”宋漫贞提高声音想要唤醒春水,但春水迷离的眼神完全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她的长发披下来迷了宋漫贞的眼,香气弥漫,宋漫贞再昏暗中凝视着春水清秀又带着满满情-欲的脸庞,心动不已。

☆、10誓言起

春水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依旧是十九岁,但在她眼前奔跑的女孩也是她自己,十岁的自己。

十岁的春水身上都是血迹,平日里被梳得整齐可爱的发髻也都乱作一团。天空灰蒙蒙似要塌下来,身边全是插满了箭的尸体。春水急急地喘气,用力拔着双腿往前跑,身后的沉重的马蹄声却还在迅速逼近。

风突然被扰了方向,春水惊恐地回头一看,无数的箭朝她的面庞射来。

“爹!娘!”春水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眼前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床榻,又是梦……春水的胸口起伏慢慢弱了去,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临水阁里昏暗一片,晨光已经从纸床外透入丝毫,此时约是寅时时分。春水觉得浑身疲惫得紧,屋内气氛异常,身边似有温度。春水低头一看,正是宋漫贞睡在她身边。

春水瞧见宋漫贞的睡脸觉得古怪,想要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但记忆却有断片。她发现自己还穿着里衣,但宋漫贞却是什么也未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唔……”宋漫贞苏醒过来,见春水正坐在她身边望着她,一时也有点发懵,但昨夜的经历很快就忆起,扯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问道:“你好些了吗?”

被宋漫贞这么一问春水也想起了一些事儿,那个强抱她的男人的模样冲入她的心底,让她打了个寒颤。

“昨晚,后来如何了?”春水想起自己在宋漫贞怀里发嗲又扯对方衣服的模样,羞得不想去看对方——为何不干脆彻底失忆便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想起啊!

“后来么?春水姑娘说难受,让我抱你,我就……”

“慢着!”春水赶紧制止她,“别说了,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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