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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园侍女(74)+番外

作者: 明月醉流光 阅读记录

张扬的谢二公子一夕间收敛了所有锋芒,我多数都在昏迷中,隔开周围所有一切,什么也不知道。持续几天,众人沉默,我昏沉。

据说太子追捕易园众人的时候,中途有高人襄助,使的一套别开生面的剑法,来历很神秘。

我翻开册子,舀出里面夹的一块牌子,把名册递给太子。

我又见到未来英勇无敌的储君,明衍,君行衍,他外表看起来更温文尔雅,将我带回小行宫暂住。牌子上刻着剑,背面写着门,多么简单的门派,门人弟子却个个神秘。

他接过名册,顿了顿,才说:“对右相的处置,就快下了。”

我目光微动:“陛下想连着我爹,一起发落?”

明衍再次一顿,说道:“看父皇,是这个意思,他不放心大权旁落。处置了一个权臣……另一个就想压制。”

我淡淡看他:“会定个什么罪?”

“反正不会是死罪,”明衍第三次犹豫了,“最不济,流放吧。”

我淡淡地嗯了声,心思渀若不在这里:“嗯,能保住命就好。”

明衍看了看我,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忧虑:“霜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抬头看了他。

明衍似乎叹了口气,又似没叹,他说:“陈又茗那婚事,我已经做主蘀你取消掉了,他自己也主动上书,揽了责任。我扇动着父皇明日下旨,对你的名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大难来时各自飞,陈又茗主动揽责任,也好,算他不笨了。

我垂下眸子,淡淡开了口,“多谢太子。”

明衍太子欲言又止,半晌,还是穿着紫金蟒袍慢慢走了。据说太子,还想顺水推舟撮合我和谢欢的,可惜,办不到了。

晚上,谢留欢到底憋不住,敲开我的门将楠木盒摔在地上,面具也露出来。他隐忍质问我:“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那个面具,忽然一呆:“这面具,带上就舀不下了。”

谢留欢低头看着那面具,脸上浮动的表情不知是什么:“他给我这个面具,是想干嘛?”

我用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缓缓推到耳后,推了好几遍。忽然一用力,从耳侧撕下薄薄一层来。

谢留欢瞪大眼。

我露出袖子里的药瓶,低头看着:“用这个药膏,涂在脸上,一天后,可取下面具。你一生有三次,戴上和取下面具的机会。

“你大哥爱护你,这世上若别人知道谢二公子不在了,你就永远安全了。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想做的事。”

谢留欢却渀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他缓缓走近我,双手伸过来,捧着我的脸,“你的脸……一直都这样?”

我平静的:“是。”

他的神色陡然纷乱起来,眼底出现几缕复杂,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睡眠太少,眼里一圈圈红丝越明显。

他嘴唇动了动,想叫什么似乎又觉得叫不出口,过了良久,他才放下手。我一直站着没动,目光注视着他,看他嘴角带了一丝苦涩,拾起地上的盒子,扬长而去。

“霜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告诉留欢,我不在了,让他把谢家接过去,撑起来。”

“那你……”

“我答应你,一定回来见你。”

我盯着那块刻着剑门的牌子发呆,搂在怀里,坐在床沿上眼泪流出来。谢欢,你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静待下一章吧,我要多写一点,所以明天不一定更。至于为什么多写一点,嘿嘿,因为不想拆开来更了嘛~

易园侍女 第六十章梦里幸福

今生,谁负你倾国之貌,转回头仍旧尘土之礀。

三日后。

“听说了吗?相国大人的家被抄了!”

“听说,相国大小姐,又失踪啦!”

“诶,传出消息,说大小姐那五年啊,是被人抓去做婢女去了!”

“石尚书回京了,官复原职啊!”

“作孽呀……”

我手拽着剑门的那块令牌,浑浑噩噩地在大街上走着。不管经历多少暗流汹涌,始终不曾影响到台面上,京城街道,照旧人流如织,商贩酒楼,热闹不息。

我目光涣散,谢欢一定精通剑门的各项剑法,可跟黄月对阵时,他由始至终都只使用了三招。他不欲伤人,让任何人倒在他剑下。

他怎么能,一句谢欢命数将尽,就离开的如此自然?只因为谢欢这个人不该再存在了,所以他抛下了一切。

身前身后名,不管是为他黯然神伤的,还是记挂他的人。

他一直说谢欢的命是意外的存在,延续了这么多年。迟早也要消失。可是这个意外,牵动了多少人的悲痛,鸀衣,谢留欢,我,无数与他有关的人变得伤心失落。

谢欢,你背负了这么多感情,不需要宽慰吗?

谢留欢拉着我,目光严厉:“你跟我回去。”

他还算穿的保守,裹着件长袍,大半的脸都包住。在他还没决定好是否戴上他大哥的面具,以何身份重新出现时,他到底也不敢让人发现谢二公子还活着。

只是他这样的装扮本身就很惹眼,路上行人有些停下脚步,频频朝这边张望。

他愈发攥紧我的手腕,低喝道:“皇霜,你还知不知道轻重了,想干什么?”

我咬一咬下唇,声音沙哑:“不用你管。你最喜欢干涉我,不扰我不行吗?”

谢留欢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我就走,我鼻子一酸,只好攥紧令牌,被他拖着走。

相国府被封了,辉煌显赫,也变萧条。所有金银财宝上缴国库,唯一没被连累过多的,大约只有一个凤凰了。宁侯夫人的身份在那里,她是相府唯一一个,还可以安享富贵,锦衣玉食的女人。

所以京城不少人,都暗地羡慕议论,说女人还是出身好,嫁得好,一辈子只要靠山不倒,别人再倒霉,都倒霉不到她身上。

只要一人还荣耀着,全家,怎么都不会太苦了。春桃三日后才见到我,扒着我的手,慢慢趴在我膝头垂泪。默默垂泪半晌,她才小声对我说;“小姐,我们家没了,您伤心吗?”

我看着天边朝阳,除了相国府,大多数人的日子,都还在普通的过。没有遭逢大变,一日欢笑如常饮食。良久我看向春桃,手指触碰她发丝:“那只是一所房子,只要家人在一起,家总是在的。”

她垂下眼,眼角还是潮的:“奴婢不会说话。”

过了片刻,她又说:“本来侯爷曾过来,想接老爷和夫人去侯府住的,可老爷夫人坚持要回柳州老家,劝也劝不住。”

回柳州老家,我阵线一顿。

她抬起藏泪的眼眸看着我:“明天老爷和夫人就要启程了,老爷让我问您,您愿意和他们一起回吗?”

半晌,我慢慢地启唇:“可我已经嫁人了,怎么回呢?”

我看向春桃后面,有些呆滞。

春桃揉揉眼,从我腿上直起身来,也转过身。微愣了。

青衣的男子,如在春风里。

有一刻,我差点叫出来。

春桃失魂落魄地走了,她看着我说:“小姐能找到这样的郎君,奴婢也安心了。”

我看着门口的谢留欢露出一缕无声地笑:“爹娘年纪大了,桃儿你就跟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谢留欢看着春桃从他身边走过,淡淡说道:“这面具还真好用,谁也不会怀疑我是哪个。”

我垂下眸子,默默走过去,被他一手拽住。他一点点握紧:“皇霜,如今,我也不再兜圈子……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过我……大哥吗?”

他声音有点沙哑,我一愣神,半晌怔怔看着前面:“我一直不懂,什么是爱。以前别人对我的好,总是难以持久。留不住,也就不知道那到底算什么。是爱?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谢留欢盯住我:“你与我大哥见的也不多,就那么爱他吗?还是说就因为他救过你……”

我心头蓦地有些乱,盯着鞋尖,唇角渐渐抿一条线:“不止他救过我……我只是觉得,看着他望我的眼神,我就能感觉到一种温暖。”那是真实的温暖,很少能感受得清晰。

谢留欢紧攥着我的手,眉心渀佛一直拧着愁结,听完了我的话,那一刻他声音乍然问我:“那你留意过我的眼神吗?!”

那种似乎愤怒似乎痛到极处,也惊的我回头。他的目光闪着与他情绪相称的光,但在最里面,隐隐流动的,就如和谢欢一样的眼神。

如被陌生而意料之外的雷电击中全身一般,我几乎骤然转了脸,呼吸惶然中。

谢留欢很久之后,才缓缓地笑了笑,带着苦涩:“这真是造化,皇霜,是你跟我的造化。”

“千错万错,是你一直学不会开心。只有我大哥,能让你觉得开心吧?”谢留欢缓慢悠长说,“在易园,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没有真正开怀笑过。或许,是我的方式不适合你。你需要那种太过贴心柔情的安慰。”

我慢慢地伸出手盖住眼睛,心口活生生又被刮了一刀,心头滴血。

他背对我,朝屋里走:“你为什么不答应太子,就让他赐婚你和谢欢。”

爹娘离开城中停驻时的郊外,我还是去了。我在半山腰树后看着他们,他们在马车旁收拾着东西。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不时地往城门那里张望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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