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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园侍女(70)+番外

作者: 明月醉流光 阅读记录

我还是摇头。这扯得有点远了。我的师门早就远去,现在提起来我也没印象。我十六年的人生,大多都是被人控制。区别只是在于,被家人控制,被大夫人监视。唯有剑门,也只剩模糊的影子。

嘤嘤问不出什么,也就作罢。于是北岳剑门这一篇,也就就此揭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主的微末武艺,一直没有交代过。这里就说一说,还有些评论没回,我晚上回来回复~~o(∩_∩)o~

易园侍女 第五十六章面具佳人

嘤嘤的房间里有隔离的纱帐,把纱帐拉起来,平时我就呆在帐子里。

有服侍的丫鬟来时,都是嘤嘤出去应付,嘤嘤那手上的伤是与鸨母争持时,自己不小心扭到的。

这一下,她怒气未消,顺便就赌气不接客了。

嘤嘤爱说爱笑,对于玩闹很有一套。应付完外面的人,就回到帐子里和我闲聊。长了这么大第一次真正过了足不出户的生活,我舀着嘤嘤的绣针,竟然捧着一副手帕往上绣花。

任外面风云变色,我无声无息。

捏着针端详了半晌,我慢慢转过脸,问旁边的嘤嘤:“那次,酒楼里看见你和陈又茗在一块,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现在一看,这嘤嘤根本是在和陈又茗作对。

当日化装成锦衣公子,多次言语揶揄我的明衍太子殿下,也和陈又茗很熟的样子。

我想了一想,说:“太子也和你们一起办过文诗酒会,我以为陈又茗会是太子那边的人。”

嘤嘤挑了挑嘴角,道:“只能说,是陈又茗自己不识趣,活该被太子殿下踢走。”

“状元公呢?”我想起不日才看见的贾玉亭。

嘤嘤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状元,倒是和太子有些渊源。贾状元郎一向聪明,他可不会像陈又茗那样,选错主子。右相,绝对不是太子的对手。”

我心里想,那明衍太子,的确有雄才伟略。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位太子比明帝更加具有魄力。

嘤嘤见识不短,能一眼看清本质。

她望了我一眼,“你练过武功,这样,偶尔也能自保了。”

我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中绣了一半的花样。曲艺女红,我几乎一样不精通。从小缺乏系统的学习,这些年我绣的唯一物件,就是在易园送给谢留欢的那个香囊。

正出神,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嘤嘤起身到窗前,把信鸽腿上的纸摘了下来。她看了看,随后走向我,把纸递过来:“太子传给你的消息。”

我微微一愕,片刻,伸手接过,展开细读。其实里面只有五个字:

紫鸢已安全。

我目光闪烁起来,万万没想到太子会把这个好消息带给我,这简直一解我心中的疙瘩,让我浑身都舒畅起来。他说紫鸢已安全,那紫鸢必然至于他的保护下了。也就是说,定然已离开易园。

赵夫人已经扣不住紫鸢了,她如今,该是到了怎样的穷途末路?成也易园败也易园,她依靠明帝的默许风光存在那么多年,如今,也到了承受果报的时候了。

帝王的权力能让人一夕荣宠,也能让人天下之大,被压制的全无藏身之地。

由昔日贵夫人沦为被通缉的阶下囚,她大概也知道,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嘤嘤看着我说道:“霜小姐,你就耐着心再待几天吧,多陪我几天。”

我冲她露出笑意,说:“我不介意在哪。”

“果真不介意?”她眨眼,忽有些戏弄般开口,“相府早就传出消息,沸沸扬扬要找你,霜小姐,你的家人,还蛮在意你的。和我听的传闻不同啊……”

半晌,我才缓缓一笑:“既是传闻,你就该知道不可尽信了。”

嘤嘤立马掩口轻笑。

钱秋姨是葵花楼的老鸨,她再怎么说心里也明白,花魁都是捧出来的。嘤嘤与她生了嫌隙,于她而言,多多少少都是缺少一棵摇钱树,没有益处。因此没过几天,她就主动服软,开始千方百计哄着嘤嘤。

这天晚上的时候,甚至叫嘤嘤去同她吃饭。

嘤嘤虽说现在口口声声要靠太子,但她只要有一天身在葵花楼,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哄了两三次之后,她表面也就软和下来。

出门之前她门里门外张望了几遍,看她这副防贼光顾的模样,我不禁问道:“你没有可以信任的心腹丫头吗?

她站在门口,望我:“这里人,没有一个可信任的。”

我噎住。

她离开半晌,我又把手帕端出来绣。这样的日子也真安逸,闲适到我似乎惫懒了起来。绣着绣着,花样即将成形时,我有点口渴,站起来打算到外面桌上倒茶。

刚到帐子边,敲门声响起。

我的手里动作下意识一顿,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如果把门反锁,嘤嘤已经离开屋子,从里面反锁的门很容易让人生疑。

纱帐外厚内薄,嘤嘤说,是专门为青楼女子设计,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情形。方便姑娘们接客时,根据闯进屋的人身份随时作出应变。虽说这种解释很让我无言以对。

我盯着那外面走来的少女,她将一个新茶壶放下,热水灌进去,便又拎着离开了屋子。看似是个换热水的葵花楼丫鬟。

待她离开,重又将门关起。我松了口气,撩开帐子走到了桌前,拎茶壶倒了杯茶,吹了吹热气,缓缓喝下去。

干涩的嗓子被润了润,解了口渴,我便舒服多了。

又喝了一小杯,我转身准备继续绣花。却陡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我睁大眼,豆大的汗瞬间就掉落。

有那么一刻睁不开眼睛,模糊晕眩,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刚才被关起的门又被推了开来。走掉的那少女,再次回到屋内。

穿一身鹅黄衣裳,少女长的很是俏丽。

我忍痛张口:“黄月,是你……”我没看清是她。有点痛惜的咬牙,刚才隔着纱帐的一望,我竟没看出来是她!

黄月后面走来了黄双,看我一笑:“怎么样,新研制的鸩羽茶,味道还不错吧?”

鸩、羽、茶?!

我抓着桌边,努力撑着不倒下。

黄月背着手,看了屋子一圈,片刻说:“大小姐,和我们去住几天如何?”

她说完就看向了我,眸光波动流丽。

大夫人养的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好相与。

她们的出现,让我知道易园穷途末路,大夫人无路可走,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没有吱声,她们敢明目张胆闯进来,就说明一切都有把握了。嘤嘤,说到底仍是连累她了。

黄月和黄双上来,将没力气的我一推,狠扭我的双手,便用绳套起来。眼睛被送过来的黑布条给遮上,她们拖着我,忽地悬空,好大一会儿,才落地。

像是用轻功夹着我从窗户跃下了。

我汗出如浆,被她们塞进了马车内,颠簸行驶。我痛得只能咬牙挺住,许久,又被她们从车里拽出来,跌跌撞撞好像进了一间什么屋。

眼上的布刚舀下来,就被浇了一桶水,黄双骂我:“叛徒!”

我被骂的好笑,缓缓抬起眼:“用错词了吧?”

黄双怒恨,张手就甩过来一个耳光。我被她扇的喉咙一甜,血腥气上涌,目光冷冷看向她。背后的两只手搓动了一下,可惜效果甚微。她们绑我,用的都是那种很粗的麻绳,且绑的十分紧,我根本挣脱不了。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看她们道:“引我**,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已是自身难保,抓我也没用。想舀我给你们当垫背的吗?”

黄双眼里喷火:“你除了这张嘴,真是一无是处!”

我默默看她一眼,没再做声。

黄月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半晌才终于说:“骂,怎么不继续骂呢?小姐,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激怒她,像上次那样,想让我们杀了你。”

我慢悠悠看向她:“有你在,我还怎么故技重施呢?”

黄月果然噗嗤一声笑了,如所料,黄双脸色不大好了。黄月看了看伙伴,对我道:“大小姐,你借故夸我,你这不等于骂黄双是无脑?不能激怒我们,就想离间?”

黄双手指顶在我肚子上,说道:“你腹腔里,是不是疼的千万把刀在搅?难受异常?”

我苦笑,汗珠滚滚而下:“我曾经吞噬过解药,解百毒的。”

黄双的脸上阴沉可怕,“但你总会痛吧,痛的感觉,是真的。”

黄月目光流连在我的脸上,她缓慢地笑了一笑:“很多的煎熬,不在于你中了何毒,而只在痛的过程。”

我咬唇直到脱力,背靠在茅草屋的墙壁之上。

黄月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猝不及防就按在我脸上。她的手异常的寒凉,比冰块有过之无不及,我浑身都激灵灵一颤抖。

她忽然揪住我的脸,轻轻捏了一下。

我心里正涌起

似曾相识的感受,看见黄月绚烂地笑了:“多么出神入化的易容手段,这种根本取不下的人皮面具,堪比神人完美的天才技法。怪不得我们每个人都被你骗了,皇霜小姐,你的脸根本就是以假乱真的杰作。”

我的脸彻底苍白了,一点点僵硬着。

黄月立起身,她的笑容也不再那么轻松,看着我:“这么厉害,欺骗天下的易容术,大小姐,那个你遇见的贵人,怕就是传说中的千面舟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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