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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同人)【真遥】それから(28)

作者: Ways Of Seeing 阅读记录

十点多时,遥惊醒,正捂着狂跳的心回想梦境内容时,真琴饱含担忧的声音传来:“遥,不舒服?”遥不知道自己面色发白,正是这副模样令真琴如此担忧,随口答道:“没什么。”

“真的吗?”真琴明显没有接受他的回答,掀起他的刘海,用指腹拭去脑门上缀着的虚汗,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是不是还没完全退烧呢……”

“啊,确实。”虽然已经痊愈了,但让真琴认为他的反常表现是由于发烧、而非他试图隐藏的心病,显然前者好得多,因此遥毫无犹豫地撒谎了,从包中掏出Tylenol就着水吞服,故意展示。

真琴没有被完全说服,仍旧蹙着眉盯着遥,遥便捉住真琴的手,在手腕内侧湿漉漉地重重亲了一口,他的男友终于害羞了,捂脸倒回座位,不再追着他问东问西了。

遥又趴回真琴的肩膀上,两人的手在两条大腿及座椅构成的狭小空间内嬉戏了一会,最后自然变成十指交缠的情态。真琴见无人注意,便就此姿势拉过遥的手,仔细地亲吻了每一个指尖。

……如果这趟车能永远地开下去,该有多好呢,遥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调低头顶阅读灯的亮度,这么想道。

抵达东京这日虽是星期六,遥上午仍有训练,便在车站和真琴匆匆分别了。二人乘坐不同的地铁线路,遥拖着行李箱,快要走到入站的下行自动扶梯时,回望了他和真琴分开时那处——

穿越上班族因汗湿而微微凌乱的发丝,穿越老夫妻那从草帽间伸出的银灰头顶,穿越追逐嬉闹的孩童们高高扬起的一双双小手,遥的双目在世界上最为繁忙的车站内地下铁换乘的大厅中,掠过无数颗人头,一眼就看见了真琴。他本没料到真琴仍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停下了脚步。

真琴却很开心,大约是也没期待遥会回过身来——是意外之喜。他本来半撑在行李箱拉杆上的身体立即站直了,绽开笑容露出洁白的上牙,伸长右臂再次向遥挥手道别,还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着什么,遥眯起双眼辨别了一下,真琴似乎是在说“拜——拜——”。遥感到滚烫的血液在向面部上涌,他好像又要发烧了,只好也举起手向真琴的方向挥了挥,用同样的方式无声地回应:“笨——蛋——”

太傻了,真琴实在是太傻了,但因为这样的真琴而突然脸红脑热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因此,遥既是在回应真琴,也是在评论同样变得傻乎乎的他自己。

但真琴没有戴眼镜:他只影影绰绰地捕捉到了遥摆动幅度不大的手臂动作,却看不清恋人说了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坏话,于是他欢天喜地地再次用口型回应了。

遥不知道为什么和真琴告别会变得这么艰难又拖拖拉拉的,放在以前的话,两个人只是普通地招招手便分开了。匆匆行过的人擦过他的手臂、身体,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宝宝的头还险些撞在他的箱子一角上,遥不得不向前走了,他一边向那位气得柳眉上竖的年轻母亲连连道歉,一边又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真琴。

被无数知晓自己奔赴的终点在何处的陌生人散发出的气息压迫着,遥踏上自动扶梯,于是,真琴被铺有米黄色瓷砖的墙壁遮住了。像被食物吸引的蚁群一般、密集的人群自然地接续着汇入自动扶梯,遥失落起来,丧失自主权的感觉在东京又自然地席卷归来,生活像是一只很难捉住的飞蛾——他感到自己仿佛被迫与真琴分离了,尽管,他终究是要去学校训练的。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遥认为真琴后来向他静静呼唤的那个词是“喜——欢——”,这么一想,他竟然开始为男友那傻气十足的行为心酸了。

列车向前行驶。

他没有迟到。遥纵身跃入泳池时,才零零散散来了几个人,这或许是个好兆头,他也不清楚,但撞击水面的感觉,使他终于挣脱了情绪低潮。

遥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游泳了,在他的人生中,这是很长的间隔了。水一如既往包裹了他的身体,他试着伸出手臂,却没有感到什么阻滞,顺利地切开一条缝隙,向前滑行了。遥惊诧了,但他无暇思考原因:和水顺利融为一体的清爽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因此全情投入了感知自己的身体动作、以及快速擦过身侧的水流之中。

快游到三千米时,遥的速度下降了。这是他为那三年空白期付出的代价。以前在岩鸢时还没有感觉,到了东京后才发现,能用自由式连续进行万米以上练习的队员大有人在——这不如说是自主练的标准套餐。虽然多数人在短距离项目上的成绩仍比不上遥,但在400m这种模棱两可的中间地带时,便不相伯仲;至于1500m, 遥经常在应该提速的后半程失速,被甩下一大截,并且,遥注意到,无论先于或后于他抵达终点,都很少有人像他一样产生那么剧烈的身体反应——训练结束后,游泳队一起前往食堂就餐,遥虽然因长距离比赛而饥肠辘辘,却又由于肺部及胃部的灼烧感,几乎吃不下饭。关于此事,一年级冬天时,教练曾单独找遥谈过,得知遥在最可贵的几年成长期,不仅没有跟随名教练增强自我,还完全放任自流了,罕有地露出了痛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