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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同人)【真遥】それから(16)

作者: Ways Of Seeing 阅读记录

遥已经放弃了很多曾经用来维系自我的东西。他变成了被秒表指挥着划动手臂的人,他依赖着教练过酷的指导方式以缓解压力,他开始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以避免自己再次莫名成为队内的风口浪尖。他偶尔回望,思索:究竟走到哪一步时,我会变得不再是我?

在七月那一日,清水陆向他递来整齐记录下的二十个100m自由泳、二十个200m自由泳成绩,他找到了答案:如果再也不能感受到水,那么他便不再是自己了。

所以,他做出了决断。

次日,遥随父母前往墓地祭祀先人。三人对于前一晚遥情绪失控的事情缄口不言,血缘关系在此默契时刻体现了。遥提着鲜花及装载了祭祀品的水桶,在蜿蜒的、平时鲜有人踏足的山路上踽踽而行,父母的心情似乎很轻松,为了静心观赏景色,特意避开了人数众多的宽阔石阶,遥对此有双重的感谢心情。

七濑家已故的长辈中,遥唯一比较亲近的只有祖母。他将用来供奉的菓子从桶内取出,去神社旁接了水,父母各带了一条崭新的毛巾,接过水桶来浸湿毛巾开始擦拭墓碑。遥将花束摆放整齐,在墓碑中央的水钵内洒上清水,放入祖母爱吃的红豆馅大福饼,点燃线香,面对碑石合掌。他闭上双眼,无声地向祖母坦白:

“如您当年所说的那样,我二十岁了,选择成为凡人。请您不要对我失望。”

扫墓结束后,一家人拐去离家稍远、难得一去的板烧餐厅吃了午饭。沿着窄窄的道路向家走时,街口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像感受到什么般,突然向这边望来。

是真琴。遥在对方刚刚露出一个侧影时就发觉了。

真琴也看见了他,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知想要打招呼还是准备装作没看见——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因为遥的母亲认出了真琴,露出真心而包含慈爱的笑容,像是炫耀一般大声喊道:“啊啦——!这不是橘家的孩子嘛!一年多没见,好像又长个子了!”

真琴露出被长辈夸赞时略带羞涩的笑容,母亲见此似乎更欣喜了,得知真琴刚刚下车、是从东京回来,便拉着他的胳膊加入七濑家的行列:“刚好顺路,我们也要回家。”父亲也指使起遥:“Haruka, 别傻愣着,帮真琴拎包啊,从东京回来多辛苦。”

遥的脑子轰轰作响。真琴有些无力地推脱了几下,最终顺从了遥父亲的意愿,把拉杆箱上摞着的浅蓝色软布包递给遥,看起来便不是很重。

遥低着头伸手接过,真琴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掌心,很轻的一下,霎时,遥感到那寸皮肤变得很痒,接着一串电流在那里爆开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掌心扩散,一直延伸到他的指尖、延伸到他整条臂膀,他的全身好像要烧起来了。

遥被这种陌生的体验吓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眼,企图找出真琴是否对他动用了什么魔法。真琴好像也被他吓到了,后退一步使二人保持舒适距离,苦笑着问遥:“怎么了?”

是呀,我怎么了?遥想。

第九章

遥的母亲拖住真琴说了一会话,大体是家人身体健康云云、大学生活云云。当真琴告知她,他在东京的游泳馆做暑期实习时,遥的父亲低低咳了一声,显然是在表达对自家儿子的不满。

遥置若罔闻,抱着真琴的小布袋跟在他们身后。如果路人经过这四人组合的话,或许会认为真琴才是这对夫妻上京读书、久不相聚的亲生儿子,但这便是遥与父母相处之道。

经过警察局时,父母似乎终于打探完真琴近来的状况,很是满意,终于释放了他。真琴主动慢下脚步,和遥并肩行走,遥对此没有意见——经历真琴释放的魔法后,他不怎么感到无措,也不感到痛苦或心烦意乱,似乎倏然他被拉回了三两年前,着高校制服的他和真琴就是这样,每日从与车站相隔一个街区的学校走回家。难道是因为那位女朋友不在这里吗?或是只是因为这里是岩鸢,他对情况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两人没有对话,甚至都没有对视,遥不想让父母察觉他和真琴的关系在一年内天翻地覆过,真琴也清楚这一点,因此默契地保持了沉默。遥抿著唇,忍耐着身体内部的异变,那过电般的感觉消失后,他的胸膛像怀揣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甚至能从鼓膜的振动隐约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多么鲜活地躍动着,提醒着他,他是多么坚实地存活在此处;当真琴放慢脚步退后,与他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时,遥的心变得又软又温暖,像泡在温好的青梅酒中一样。真琴的存在变得很突出,他无法自遏地感受到对方那露出短袖衬衫的肌肤散发出的热量,明明岩鸢今日潮湿而闷热,理应很难注意到只比周遭空气高出几度的他人的体温,遥却切切实实被真琴近在咫尺的身体烘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