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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的初恋[古穿今](2)

她说完这话,抬步踏上城墙,飒飒的风,迎面吹来,吹得她长发飞扬,衣袂翻飞。

镇国公看出她殉国的意图,大惊失色,忙跪下道:“六公主!”

宁迦回眸一笑,目光越过老将军和众将士,越过城墙,看向那不远处生活了十八年的深宫。

人人都道皇宫是锦绣堆黄金屋,殊不知那深宫其实是吃人的炼狱。

君王薄幸,嫔妃争宠,手足相残。十八年来,她看过多少美人变冤魂,孩稚变白骨。她早逝的母妃和幼弟,便是死在那吃人的深宫。

如今,她终于飞出了那黄金囚笼。

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镇国公见她这从容坚定的表情,明白六公主心意已决,继续劝说的话到嘴边,终究只化为一声喟叹。

公主殉国,是天家最后的体面,他没有理由阻拦,老将军只能悲痛地抹了抹眼睛。

宁迦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回头,再睁眼时,却见城楼口走上来一道颀长身影。

跪在地上的将士,见到来人,齐齐道:“参见督主!”

这人正是大宁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督主段洵。

也是这江山溃烂的元凶之一。

此时的段督主,一身玄色长袍,一头鸦羽只随意用发带束在身后,白皙的脸颊在秋日下透着一层淡光,薄唇微翘,眉眼狭长,看起来阴鸷冷冽,又透着股雌雄难辨的艳色。

宁迦身在深宫,与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督主,鲜少打照面,偶尔远远在宫中瞧见,也没怎么看清过模样。

对他的事大多只是道听途说——当然,光是道听途说那种种手段,已经足以让她这个草包公主对他畏惧。

不过临死之际,那畏惧自是不重要了。

眼下,看着这艳色惑人的冷冽男子——或许一个阉人并不能称之为男子,宁迦唯一想到是后宫小宫女们私下流传着的那句“厂督一出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今天方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人的模样,宫中流言果真不假,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的段督主,确实有着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好皮囊。

尤其是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仿佛多看一会儿,便会被那深幽无底的眸子吸进去。

就在宁迦兀自感叹段督主的好皮囊时,他人已经走过来,抬步踏上城墙,与她并肩而立,桃花般的冰冷眸子,淡淡看向她,朝她伸出手:“黄泉路上,内臣陪公主一程。”

他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像是在谈天气,而不是去赴死。

宁迦一时错愕,却在瞥到城楼上随风飘扬的降旗时,又将所有疑问都压了下去。

不问这位手段狠辣权倾朝野的督主为何没有叛逃?

也不问他为何要踏上城楼陪她一起殉国?

是因为即将失去权势和荣华?还是因为对大宁最后的一点忠心?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忠与奸,善与恶,都将结束在此时此地,那么也就不用再去分辨真伪。

她望向这个不算男人的男人那冷清又妖冶的脸上,将手放在那只光洁玉白的掌中。

原来冷血无情的段督主,手心也是温暖的。

宁迦怕死吗?

当然怕。

何况是脚下这足以将人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的十丈高楼。

但是在被段洵握住手的那一刻,她内心所有的惶恐顷刻间消失殆尽。

黄泉路上有这位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修罗相伴,应该也没什么好怕了。

宁迦朝段洵嫣然一笑,缓缓闭上眼睛,抬脚朝前方的虚空踏去。

风将两人的裙袍吹得橐橐作响。

一黑一白的身影,如同两只巨鸟,从空中直直坠下。

宁迦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被困了十八年的雀鸟,终于飞出了金丝牢笼,从此自由自在翱翔天空。

随着一声巨响,两道身影齐齐落地,城墙下的石板上,鲜血慢慢晕染出一朵红色的花,将两个紧握双手的人,包裹其中。

“一块儿厚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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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Hell

夜晚八点。本来冷清的酒吧,渐渐热闹起来。

迷离的灯光,喧杂的音乐,在灯影下推杯换盏辨不清本来面目的红男绿女,以及穿梭于各卡座间忙碌的服务生,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怎么样?还应付得来吧?”

宁迦回到吧台,好容易得了口喘气的功夫。刚刚送完一桌酒水的赵心桐,见她有些累的样子,关心问道。

“还行。”宁迦点点头,笑回。

“你刚来第一天,难免辛苦点,过两天就习惯了。”

“嗯。”

她转头环顾了一眼这光怪陆离的酒吧大厅,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年,但她偶尔仍有种恍然不可置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