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找机会接近游任雪,拿到她的心头血——尽管她并不觉得她妹妹会做出这种事,而她弟……游然冬从小不爱学习,初中时就为了个女同学纠集一帮平时花他钱的哥们儿和外校小流氓约架在学校操场。一直到游炘念去世,游然冬依旧是个好吃懒做一心花在女人和娱乐身上的废柴。他没有理由更没有能力成为凶手。
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不能浪费。
可能是老天听到她内心的呼唤,终于怜悯她一回。就在她任职预订部经理助理的当天,游任雪出现在M酒店。
游炘念去上班了,傅渊颐和林泽皛在家。
林泽皛在帮她安排最近的工作。
“有位外国友人想让你去美国一趟,说他房子闹鬼,已经死了两名佣人了。”
“给多少?”傅渊颐点了点鼠标,电脑屏幕在阅读最近关于恶鬼的那几宗凶案的报道。
“这个对方说好谈。我查了一下,这人是华尔街大鳄,在纽约、加州有好几处房产……哦哟,离过三次婚,其中一位还自杀了。”
“收他一千万,不然不去。”
“一千万会不会太少了?”
“美元。”
“好咧!那我去加急办商务签证了。都谁去?游小姐去吗?”
傅渊颐沉默,没回答。
“嗯?”林泽皛回头看她,傅渊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严队长打来的,他说他再次锁定了嫌疑人,这回绝对不会错。
“你说那个M酒店是不是风水不好?”严队长说,“那王八蛋居然也住在那酒店。”
“什么叫‘也’啊……”傅渊颐觉得严队长似乎有所指。
“你多心了,我绝对没有影射你。”
傅渊颐:“……”
挂了电话,傅渊颐说去M酒店。
临邛刚睡醒,伸了个懒腰,林泽皛有些慌:“啊?去M酒店?我这儿还等着给人家回话呢?什么时候办签证?”
傅渊颐穿上衣服:“暂时不办了。”
林泽皛:“……”
“出门。”
“一千万啊!”林泽皛高呼,“美元!”
“下个月给你加奖金。”拿上伞。
林泽皛:“大宝贝儿我就喜欢你的爽快,走!”
严队长让组员联系旻小叶,让她一起去M酒店指认面具男。
傅渊颐和临邛抵达酒店时正好遇上严队长一行人。
临邛说那个小姑娘看着脸色不好,多半有些害怕,傅渊颐走上前安抚她道:“你记得,跟着我们,不用怕不会有危险的。”
旻小叶神色镇定了一些,用手语比划。随行的志愿者帮她翻译:“我虽然有点害怕,但我一定会抓出那个坏蛋。”
“很好。”傅渊颐拍了拍她后背。
旻小叶抬头看傅渊颐,抿嘴有些羞涩地笑。
临邛:“看来你很招姑娘喜欢嘛……”
傅渊颐跟着严队长她们往直梯走:“别废话。”
临邛一副看穿她的样子,突然身子一僵,猛回头。
傅渊颐也察觉到,只是她回头与否并没区别。
她姐姐傅玹玑站在她正后方,正凝视着她。
严队长一行人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正等着她:“傅大仙?”
“你们先上去吧。”傅渊颐说,“我随后就到。”
严队长望了一眼傅玹玑:“行……你小心点儿,有事给我电话。”
电梯门一关,空旷的停车场里,姐妹两人面对面。
“好徒弟青田没跟着你吗?”傅渊颐轻松开口。
傅玹玑凝视着她:“跟我回家。”
傅渊颐:“我有自己的家。”
“如果我将它毁了呢?”
傅渊颐脸色一变,将伞抽出,临邛鬼气森森,双瞳漆黑裂嘴嘶吼。
傅渊颐平静中透着浓浓的敌意,一双眼睛毫无焦距,倒显得无情:“如果姐姐有这本事,尽管来试试看。”
第73章
对面一人一鬼毫不客气,傅玹玑忽然敛起了怒意,微微一笑。
傅渊颐并不放松,手中的伞依旧紧握。
“你眼睛看不见,在外面自己生活,难道就这么愉快?”傅玹玑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步,当真一派家长模样。
傅渊颐道:“我十六岁离家到现在十多年,发育良好家财万贯,真不知道你和爸妈有什么可担心。”
“且不说你的健康问题,难道金钱就是你所谓成功的标准?渊颐,你只是为了钱?如果是这样,别说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三生三世都不在话下。”
傅渊颐像听到了非常可笑的话,低着头摇了摇:“我还有事,走了。”
“我在G城还有一段日子,我会再找你。”傅玹玑道,“直到你意识到自己是错的。”
傅渊颐背对着她挥挥手:“要见我记得预约。”
傅玹玑目光追随傅渊颐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妹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进了电梯傅渊颐才将伞车里合起来,手中一松,临邛“哼”地一声从她肩膀飞起,一头白发愤怒地浮在空中,娇小的身躯和因为怒气而涨红的脸分明就是一张少女脸。
“说到底,你还是傅家人。”临邛怒道。
傅渊颐望着她,神情从惊讶变为失落:“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临邛见她这幅模样心和嘴一并软了下来:“那你为什么抓着我,不让我上去撕碎她!那个叫青田的不在,撕碎傅玹玑易如反掌!”
傅渊颐没说话,临邛再道:“她敢独自来说明她对你了如指掌,她知道你不舍得她死,对不对?只要你还心软一天,你就一天无法真正脱离傅家。你身上依旧流着傅家凶残的血液!”
傅渊颐望着临邛,将手套脱下来,赤手握住伞边。
临邛:“……”
傅渊颐猛地一抽,锋利的伞边在她手掌上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临邛:“你……”
傅渊颐将满是鲜血的手掌摊开在临邛面前,那道伤口深可见骨。
“离开傅家,并且再也不回去,并不是一个十六岁小女孩的儿戏。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更不会忘记。”傅渊颐道,“临邛,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
鲜血顺着傅渊颐白皙的手臂往下淌,滴滴答答。
临邛长发全数垂下,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算我错。”
傅渊颐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咬着一边,将伤口包扎上。
严队长在大堂等了傅渊颐半天,好不容易见她上来,手上都是血。
旻小叶看到血差点晕倒,还是志愿者扶了她一把。
“怎么回事你这……”严队长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傅渊颐说,“见到老相识,本来想一起喝一杯,结果感情太深一碰杯碎了一手玻璃。走吧,那个面具男在哪儿?”
游炘念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和游任雪碰面。
游任雪是来开会的。
中午时Henry说请大家吃饭,给游炘念庆祝升职。预订部的人说说笑笑从大堂经过时,正好看见游任雪和她的助理以及几个股东一并经过。
两方人打了个照面,Henry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游炘念则有些出神。
游任雪微微一笑跟他们点头,目光在游炘念的脸上停留片刻,走了。
“游总年纪轻轻,倒是很有领导的样子啊。”预订部的同事小声议论。
游炘念有些感慨,记得她死之前妹妹还是个即将步入工作的小姑娘,尽管少年老成,但终究稚气未脱。从小她就比较独立,游炘念一直都觉得她能成长为一位可靠的大人,如今她的确长大了,且年轻有为独当一面,身为姐姐游炘念不知该不该骄傲。
游炘念心怀感慨之时,一直跟着她的玉卮忽然大呼:“芳芳——!”
游炘念两眼一翻,正想骂她“芳你妹”,一回头便愣住了。
一个高壮的男人从大堂电梯里走出来,大背头,黑西装,唇红齿白,活像电影明星。
而他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黑色鬼气,一个目光杀过来,游炘念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是那晚的恶鬼!”玉卮低声道。
游炘念紧紧盯着他,手心发潮,工作时间没剑在手边,她有些心虚,不禁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