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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栀子花香(7)

听了千栀的话,宋祁深往后退了两步,直接靠在玄关旁的木柜上,整个人慵懒地倚着。

“亲啊。”千栀脱口而出。

“怎么亲?”青年眉骨轻抬,不疾不徐地接了她的话。

千栀一时哑然,看他明知故问,又听着他和在秦家完全不一样的语气,连带着之前一时不察摔下沙发的狼狈,千栀一直攒着的小情绪,揉成一团,越燃越旺的同时,也终于爆发了。

他这是什么神逻辑?

宋祁深饶有兴趣地盯着千栀拧巴着的脸,眉眼间蹿的都是舒散之意。

小姑娘明艳的脸蛋儿笼在鹅黄的毛衫里,肤色莹润,映衬之下比雪色还要美上几分,少女长成,举措之间都是灵动和美好。

宋祁深没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你先去厨房喝点甜汤,等会儿上二楼,我们再详谈。”

·

李嫂在厨房等候多时,千栀被热情地揽住,脱身不得。盛情难却,她只好在饭后又来了碗甜汤,撑得小肚皮都鼓鼓的。

喝完甜汤以后,千栀磨磨蹭蹭不愿意上楼,宋祁深大概是等得有点久了,干脆一个电话敲过来。

宋家老宅的木制深地板有些岁月了,踩踏间发出咿呀的声响。

千栀踏上最后一层阶梯,轻车熟路绕过书房和深绿的盆栽,直接来到了宋祁深的卧室。

房门半掩,依稀能里面的人影。

宋祁深正站在一张桌前,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

她刚刚上楼的时候就发出了窸窣的声响,现在推开半掩着的门,宋祁深头也没抬就缓缓开口,“进来以后把门关上。”

“......”

自从刚才楼下玄关旁边的对话,有他的带领下,千栀毫不意外地再次想歪了。

“......能不关门吗?”

宋祁深没有回答,手撑在桌上,直腰看了过来,长眉微挑。

房内顶灯的亮光泄下,砸在他脸上,半边清辉,半边拓影。

离得不算近,让人分辨不出他此时此刻面上的神色。

千栀摸了摸鼻子,抬手往后一按,门便被缓缓地阖上。

宋祁深抬手招她过来,千栀犹豫半瞬,还是迈了过去。

“今天我的提议,你接受吗?”

他清醇的嗓音压下来,格外好听。

“你之前就在微信上提过了。”千栀撇开视线,回想两人上次的对话。

起初是宋爷爷的病况,而后从家世说到体质,宋祁深甚至还甩来了一份体检报告,以此证明两人有多么合适。

“微信上是大致的想法,今天是付诸行动。”青年的嗓音蓦地放缓,“我是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千家这边毫无疑问是支持的,要之后再具体详谈。宋家那边更不用说,宋老爷子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当初这些人拉出绳索的开端,现在就等在另一端的她点头。

千栀脚尖点了点地,视线下垂,触及到床边放置的软沙发。时光荏苒,没想到这个东西一直未曾迁移。

小时候的夏天好像都是异常炎热的,大院的午后也格外闷窒,那时候她在宋家,吹着吊顶的花风扇,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就在那张沙发上午睡。

蓦地回神。

千栀抬起头来,看向他漆黑的眸。

说来,宋祁深不仅当年走得干脆,回来也是干脆,就连提及结婚这个话题,也是刀鞘出剑,利落得不行。

宋祁深好像格外有耐心,也没有开口催她。

千栀深吸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可是我觉得,婚姻是神圣的,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突然了。”

“而且......”她的声音拉长,继续说道,“没有感情基础的话......”

千栀的声音顿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及时打断。

或许有时候没感情,才是最好的。

宋祁深身形一顿,再开口已是从容无比。

“互不干涉也好,循序渐进也好,都不会算突然。”

他不紧不慢地,“感情可以培养,以后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打算结第二次婚了,这样你懂了吗?”

千栀小巧的下巴尖儿轻点,湿亮的杏眸睁着,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点,“我爸爸那边的意思呢......”

宋祁深微微俯身,脊背半伏,弯下腰来,视线和她的平行。

她这就是松口的意思了。

他眉梢轻扬,竟是带了点少年意气的风发自得,“当然是,很满意了。”

青年说话的间隙,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砸了过来,像是雪后初霁的苔原,林间翠挺的松柏,干净好闻。

千栀没想到和他凑这么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转移话题,随意敷衍道,“嗯,那就这样好了。”

“之后就搬过来和哥哥一起住。”宋祁深见她躲,干脆直起腰来,“领证前,还有一样十分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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