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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霁月光风(91)

这个小小的八卦, 能传播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广, 既不是因为司徒器有多受欢迎,也不是因为代王手上的权力有多大,而是他们这一行为被人脑补出来的架构变迁——司徒家也要加入“议政王大臣”大战了?如果司徒老将军和代王联盟,那么王太宰是不是也必须拥有姓名?

本来司徒老将军是被司徒器这个不孝儿子又一次给气到了的, 但是很快,随着大家好像已经默认了他即将进入“议政王大臣”, 司徒老将军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因为和王贤不同,司徒老将军确实有意在“议政王大臣”中分一杯羹。

他是说,谁规定了就必须得是藩王诸侯才能参与其中呢?同样是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甘当平民的奴仆,不是吗?

从目前的舆论来看,这个走向对司徒老将军的未来发展反而很有利,他也就忍了,他甚至不介意老对头王贤也加入其中。两人的仇怨,可以等他们都成为议政王大臣之后再清算,在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必须得到这张弥足珍贵的入场券。

司徒器从他哥那里听说了他爹的脑回路后,做梦都能给笑醒了,因为他知道王贤一定不会让他爹如愿的。司徒器现在和他爹的状态就是“只要听说你不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父子之间是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司徒器只有在想着让他后槽牙都疼的爹时,才不会去想到被酒后的代王捅破了的那份不容于世的感情。

让司徒器对自己最为不齿的是,他明知道这样不好,但他还是不愿意去拒绝承认他对祁和的感情。对于要不要再去见祁和,司徒器是挣扎过的;而对于要不要继续喜欢祁和或者说是对祁和好,司徒器的回答只有不假思索的一个——那肯定是要的啊,对祁和好就像是喝水呼吸一样,是一件必须存在又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是考虑到大哥与祁和之间的两情相悦,司徒器在意识到自己喜欢祁和、并为此有那么一点点雀跃后,他就火速亲自动手,想要将这份感情永远地埋葬在自己心里了。

他不会去表白,不会去添堵,更不会去破坏祁和与他大哥的感情。

但,他也不会停止去喜欢。

哪怕只是单单意识到这份感情,都足够司徒器暗暗开心很多天,他是如此欢呼雀跃,因为代王说的对,爱上一个人,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足够开心的事情了。

至于对方知不知道,会不会回应,都不在当下司徒器能够考虑的范围。

司徒器只知道,当他推开小院房间的门,看到祁和已经等在那里,或写字,或品茗,但总会对他微笑着说一句“你来啦”时,就已经会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再想不起其他。

这一日上午,不只是司徒器来找了祁和,谢望也带着搞事的气息来了。

谢望这天穿了身较为正式的圆领官服,他是下了朝直接来见的祁和,与一身金吾卫戎装的司徒器正巧撞在了一起。那是大红绛袍与黑金飞鱼的碰撞,一个脚踏青云靴,一个手持断水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意气风发。他们代表了百年的官场,但面容却又如此年轻,一如这个正在经历重大变革、不知道哪天便可以破茧重生的古老帝国。

“谢大人。”司徒器先开口。

从官位上来说,还是谢望的地位比较高的。司徒器已经今非昔比,再不是那个只会盲目招惹麻烦、不懂礼貌客气为何物的少将军。

“少将军。”谢望对司徒器点头致意。

虽然大家都知道司徒器如今已是执金吾副手,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叫他一声“少将军”,因为“少将军”这个爵位明显更值钱,至少现在是如此。

“来看祁和?”司徒器又问,虽然他不会破坏祁和与他大哥的感情,但那也代表着他绝不会允许别人插足破坏。

虽然祁和坚信他师兄就只是他师兄,司徒器的直觉却敏感意识到了谢望的心思没那么简单。

谢望本来是想称是的,但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他看着司徒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不,我是来找少将军的,我知道只有在这里才最有可能看到您。”

司徒器挑眉,但还是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移步把谢望带到了别处,四下无人,正适合谈话。

“不知道谢大人找我何事?”

“我听说您和代王殿下交情不浅?”谢望并没有直说昨晚的那场酒,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司徒器这个京城著名纨绔自从步入仕途后,就只和代王喝了这么一场酒。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俩交情好,司徒器才会去赴宴。

司徒器为此已经应付了整整一个早上,从一开始的“一定要和对方说清楚,我确实就是因为交情才答应的”,到现在的“随意吧,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是你们的事,我也拦不住你们当个傻逼”。乍一听谢望也开始这么说,司徒器彻底绝望了,只能给出最后的奋力一搏,道了句:“代王之事,与祁和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