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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霁月光风(185)

祁和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选项,他说他需要想想,只是想等着与司徒器话别。

“你不会真的要让宸王那个神经病如愿吧?”司徒器紧跟着祁和就进了房间,祁和谁都不想见,除了司徒器,他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只暴躁的狮子,“什么蛮族、百越和倭寇,在我面前都不算个事,我会一个一个拿下给你看!大启也不会死人……”

“不可能的。”祁和打断了司徒器,战争就不存在不死人的情况,“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司徒器的眼睛被逼到了通红,他死死的看着祁和,一字一顿道:“好,那就说句不意气用事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

祁和就知道司徒器会这么说:“你不能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那我威胁动了吗?”司徒器却很执着。

“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又或者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祁和忍不住对司徒器发了脾气,但吼完他就后悔了,赶忙上前拥抱住了司徒器,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丈夫生于世,死于斯,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祁和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但这就是他大脑里突然蹦出来的东西。

“我听不懂。”司徒器果断打断了祁和,他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世界离开你,太阳依旧会东升西落,大家还是那个大家;但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会死。”

“但是我不会死啊,”祁和迫切的希望司徒器能明白,“我只会回家,真正意义上的回家,回到现代,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时代。也许这么说你不能理解,但我活过一世,在遥远的未来,我一直想要回去。这不是在安慰你,也不是骗你,我……”

“我说的是离开你。”司徒器道,他关注的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艹!”祁和在司徒器面前骂了一句脏话,这也许是第一次,也许不是,但祁和只记得对司徒器说,“你不能这么逼我。”

“你就没有逼我了吗?”司徒器反问。

祁和与司徒器互相瞪着,僵持,然后,他狠狠的吻住了司徒器的唇,带着一种恨不能把对方吞吃入腹的狠,狠到咬出了血。最后的最后,直至两人气喘吁吁,祁和才道:“这可是你说的。我选择一起死。你敢吗?咱们一起死啊!”

“好啊。”司徒器笑了,很突兀的,又很像是他这个人会干出来的事情,“那就一起死。”

司徒器对于祁和选什么,真的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能不能和祁和在一起。

这两个在某一刻脑回路也蛮不正常的夫夫,就这样携手开始了特别积极乐观的与亲友道别之旅。司徒器嘱咐大哥要照顾好母亲,祁和则写了一封信给他远在道观里不知道为什么出家的大舅,希望他能回来送姜老夫人最后一程。

然后,他们又分一分了他们的遗产。

司徒器把他的所有身家,除了用于赡养老母亲以外的部分,都全部给了陈神医,他至今还记得当年欠陈神医的那部分诊金。虽然他大哥接过了账本,但既然他已经活不下去了,不如为大哥减点负担。

祁和也是一样的,在留下了足够安顿姜老夫人和身边仆从的钱之后,他就把剩下的都给了华疾医。名义上是谢他为女天子的付出,实际上大家都懂,是想弥补陈神医擦边球一样的破戒。

钱财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于这一刻的祁和来说,真的没什么意义。

祁和心意已决,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不管新帝与王姬如何暴跳如雷,祁和都不动如山,他有他的固执。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闻湛以前当太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一心想要当天子,从奸臣手中夺回朝廷;但是,当他真的登基之后,他才意识到他还是一样的没用,他留不住想留的人,也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不,未来的你,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祁和看着闻湛,很认真的托付,“我和陛下的下一世,还要仰仗于你,能够给我们一个太平盛世呢。”

武帝闻湛,一定可以做到。

祁和与司徒器在与所有人作别之后,就手挽手的准备走进关着宸王的房间,慷慨赴死。

房间外,谢望还在试图和宸王讲条件,想要用自己的命来结束一切。但是没有用,宸王要的就是谢望的痛不欲生,他不要谢望的命。

祁和给了司徒器一个眼神,直接打晕了谢望。

因为祁和很清楚,不管他如何解释,谢望都不会同意他去这么做的,为了不耽误时间,他选择了一条最简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