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蓝曦臣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温煦,但落在金光瑶耳中,却无端多了几分强势和坚定。
金光瑶心中一震,老老实实地把手留在蓝曦臣手里,没再试着抽回来。
在花楼中,蓝曦臣把金光瑶困在自己与栏杆之间,抬起一臂撑在旁边栏柱上,宽大的衣袖挡住了探头探脑的众位姑娘的视线。他低头看着金光瑶尴尬乖巧又灵动的神情,实在没忍住,俯身在金光瑶面颊上印了一吻。
金光瑶惊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本就极漂亮的大眼睛睁得滚圆,当场愣在原地,似是完全没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一颗七窍玲珑的心瞬间七上八下,徒增忐忑,却又好像骤然落到了实处,满满地涌出欣喜和温暖。他那不知何时生出的对蓝曦臣的隐秘心思,竟得到了回应。这般温润如水、姣姣明月般的人啊,一旦给了他回应,叫他抓在手里,他是万万不可能放手的,纵使前路艰险,未来不定,他也甘之如饴。
一向惯会揣摩旁人心思的金光瑶,竟没有看出蓝曦臣什么时候对自己生了旖旎的心思,想来也只能用“关心则乱”来解释了吧。
“阿瑶。”蓝曦臣又叫了他一声,拉回来他的思绪,笑道,“你今日可真的是不老实的很,把怀桑和魏公子拐出云深不知处,又给他们的酒加料。你说,该不该罚?”
“罚。二哥想怎么罚?”金光瑶听出蓝曦臣语气中并没有责怪之意,有恃无恐地凑近一些,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蓝曦臣两指捏住金光瑶形状姣好的下巴,轻轻将人拉近些,低头凑上。双唇浅浅相触,蓝曦臣内心喟叹一声,唇上力道骤然加重,严丝合缝地紧紧相贴,却仍不失款款温柔,亲密又漾着甜意,令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金光瑶原还有些愣神,很快就沉浸其中,身子更往蓝曦臣的方向靠了靠,被蓝曦臣一手揽进怀里。两人身上精美的布料相擦,衣带相缠,端的是缱绻柔情。
蓝曦臣起先还十分矜持,渐渐地手上唇上用劲,倒显出几分不合他风格的霸道来,半晌才松了气力,在金光瑶嘴角边如蜻蜓点水般啄吻。金光瑶如同收了爪子的幼猫,依偎在蓝曦臣宽阔的胸膛里,乖顺得很。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缠间沐浴在对方的气息里,只觉身心愉悦。金光瑶白皙的面庞泛起红晕,眸中愈发水光潋滟,满心的喜悦使得他根本止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脸颊陷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蓝曦臣早就心痒已久,偏头在他两边的酒窝上各亲了一下。
金光瑶笑得更加开怀,语气魅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二哥,你这样罚我,不怕我做更多坏事吗?”
“没关系。阿瑶,你要记着,不论你做什么,我总会一直站在你身后。”蓝曦臣说得极是认真。
金光瑶神色微动,借着身高差,将自己埋进蓝曦臣怀里,掩饰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一个人这般毫无保留地支持他、信任他、爱护他,更无法想象那人会是世家公子榜第一、淡雅出尘的蓝曦臣。一瞬间,前半生的愤懑不甘、阴暗怨恨似乎都消散了不少。金光瑶心中蓦地一松,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蓝曦臣心疼地抱住他。真该早些吐露心意,帮阿瑶分担一些的。
两人静静地靠了一会儿。待心情平静些,蓝曦臣俯身在金光瑶耳边开口,语带笑意:“大哥和怀桑已经回来了,也不知忘机和魏公子如何了。阿瑶,你是如何想到要这般坑他们的?”
金光瑶被吐在耳边的热气激的一激灵,缩了缩脖子,立刻嘴角噙笑,颇有些俏皮地道:“二哥不觉得我其实是做了件好事吗?”
蓝曦臣没说话,望向金光瑶的眼神却满是宠溺和无奈。
聂明玦将睡得天昏地暗的聂怀桑放进浴桶,小心地帮他清洗身体。
聂父去世时,聂怀桑还小,聂明玦不仅要学着料理家族事务,还得学着事无巨细地照料幼弟,曾经帮他洗过几次澡,抱着他睡过几次。但他实在忙碌,不可能亲力亲为地抚养聂怀桑,又想着要让他赶快坚强起来,生活上便渐渐交给下人去照料了。
时隔多年,再次亲自动手给自己已经长成一个身长玉立的青年的弟弟洗澡,聂明玦忆起从前父亲刚去世时那段压力巨大的日子,看着此刻聂怀桑身上遍布的暧昧痕迹,一时间百感交集。
在花楼里,不知是被楼里香气氤氲的环境迷惑,还是被怀桑脸上的神情震惊,对怀桑的怜惜和不可言说的冲动湮灭了理智,他竟然冲动地自己帮怀桑解了药性。聂明玦此时再不能否认,自己对聂怀桑的感情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只想将人密密实实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愿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不能让他经历任何不幸,也不能容忍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