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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64)

朱瑄一笑。

果然是她的口味。

杜岩偷偷观察朱瑄的表情,心中愈发笃定:太子喜欢太子妃喜欢到了发痴的地步,自己只要讨好了太子妃,以后前途无量啊!

正暗暗筹划,视线无意间扫过朱瑄的袖口,咦了一声。

“殿下……”

他出声提醒。

朱瑄低头,薄唇轻挑。

一圈毛毛的打结的线绳缠在他袖间。

方才金兰坐在廊下翻花绳,应该是她起身撞进他怀里的时候落下的。

朱瑄拈起线绳,缠在修长指尖,一挑一拨,轻轻一翻,翻出一朵喇叭花。

杜岩一呆,继而骇笑:“原来殿下还会解股。”

民间管这个叫翻花绳、挑绷绷,不过这游戏大多是女孩子玩,所以杜岩不敢明说,特意用了解股这个雅名。

朱瑄收起线绳,拢进袖中。

他当然会,不止翻花绳,还有丢沙包、踢毽子、挑棍、扎彩绳、编蛐蛐……所有这些闺中少女解闷消遣的游戏,他都会。

都是她教他的。

自小在黑暗冰冷的幽室中长大,长年累月待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小窄室中,一年到头不见天日,他瘦小嶙峋,阴郁孤僻,人不人,鬼不鬼,陪伴他的,只有四面光秃秃的板壁。

后来她教他玩游戏。

他那时候呆呆笨笨的,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人瘦脱了形,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睛大得诡异,阿娘偷偷给他送吃的时候,好几次被他吓到,然后抱着他哭。

她从没被他吓着,一边笑他:“怎么是个小结巴呀……”

一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他,直到他会了为止。

朱瑄闭了闭眼睛,袖中的手握拳,线绳紧紧缠绕在指间,勒出淡淡的痕迹。

一点愁凝鹦鹉喙,十分春上牡丹芽。

她肯定没听懂,但脸色立马变正经了,想来听出了他的调笑之意。

十指纤纤,点点娇红,握在掌中,绵软柔嫩,当时念这句诗,确实是在调戏。

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心境。

其实他想念的是: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就怕是做梦。

圆圆……我这些年过得好苦……好苦啊……

殚精竭虑,熬干心血,就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再受人掣肘,为了变得强大。

如果你还在我身边,苦一点又算什么,我自甘之如饴,可你不在,你不在!

说好了和我同甘共苦,携手一生,如今我终于站稳了脚跟,可以护你周全,让你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万里河山,无边寂寞。

夜来幽梦,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两情缱绻,朝夕不离。

醒来却是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

我就在你眼前啊……圆圆……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过来亲亲我?

心口一阵绞痛。

朱瑄握紧线绳。

去留随卿?

她居然信了?

朱瑄薄唇轻挑。

去他的去留随卿!既然找到她了,他怎么可能放手让她自己选择?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骨和肉,她的全部,都必须完完全全属于他。

她孤苦的过去,他无法改变。

她的将来,朝朝暮暮,年年岁岁,喜怒哀乐,全是他的。

圆圆,这是你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金兰:哈哈,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我终于可以开始放飞自我了!

小猪微笑:我终于可以开始讨债了。

……………………

第23章 身世

杜岩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刚才还一脸淡淡笑容的朱瑄突然满身阴郁戾气,幽黑的眸子里暗流涌动,杀机隐伏。

离得近的他心头冰凉,都快冻僵了。

沉默片刻后,朱瑄忽然问:“刚才和尚说她的淤伤好了……那天是你命人放箭的?”

这听起来毫无关联的问句让杜岩不由得傻眼了。

半晌后,杜岩脑子里嗡的一下。

他想起来了!

那天在城外截住罗云瑾的时候,他嘲笑了对方几句。

罗云瑾冷笑着回击。

“是你命人放箭的?”

“你等着罢!”

那天以后,太子拖着病体来回奔波,一心扑在册妃之事上,中间还病了好几次,忙得连书都不读了,哪还有空问放箭的事?

太子不问,杜岩自然也不会提,早就把这事忘到爪哇国去了。

要不是因为一直对罗云瑾的那个警告耿耿于怀,他这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

太子妃身上怎么会有淤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