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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不良(152)

作者: 鹿引 阅读记录

突然,白谦双耳微动,三拜之礼已毕。

他将白雅拦腰抱起,从白湄身上换下来的里衣被遗弃在床上,便连袭裤也不能避免。白谦的视线在白雅略带淤青的双腿停留了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外衣,把人包住,从窗台飞跃而出。

不一会儿,又有一道身影进来,再次出来的时候喜床平整如初,只余一把花生、红枣、桂圆和鸳鸯被枕。

轻重不一的步伐声传来,其间夹杂着欢声笑语,薛凌浩步履踉跄,似是喝高了,同僚频频打趣,一直到新房门口。

原本按惯例大家是要闹新房的,但薛凌浩平日官威颇重,刚刚被劝酒的时候又透着一股狠劲,来者不拒,众人看他脸色似乎不大好,怕被秋后算账,要知道以薛凌浩如今的能力若要给谁穿小鞋那是碰碰嘴唇的事儿,庶子能混成这样也没谁了。

“退下。”薛凌浩道,同僚不在,他的双眼一片清明。

珍霓一脸踟蹰,不安地绞弄着手指。

“阿肆!”薛凌浩再无耐心,直接吩咐自己的护卫:“若无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诺。”阿肆很快扯着一脸惊恐的珍霓退出新房,不消一会儿新房附近奴仆俱散,便连得了侯夫人吩咐前来打听的奴仆也退得一干二净。

喜房一片寂静,白湄头上仍盖着喜帕,一动不动。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新娘,薛凌浩心感恼怒,更多的是不甘。

“若你不愿,只消一句话,这盖头我不会掀。”薛凌浩只以为她逃婚了。

他的情起于萍水相逢,却也只是他的情。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料白雅突然晕倒,然后新娘换成了白湄。

不得不承认,在握着白湄双手的一瞬,他心里竟是喜悦的,就像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人还在身边,他依旧可以原谅。就像他已逝的生母。

薛凌浩的生母乃永恩候远方表亲,自小寄养在永恩候府,与永恩候暗生情愫,奈何身份卑微做不得正室,眼睁睁地看着永恩候娶妻生子。永恩候难舍美人,醉酒犯下蠢事,薛凌浩的生母轻易就原谅了他,并甘愿屈身妾位。

只惜他的生母再大度再善解人意,因体弱多病再难得永恩候垂怜,生下薛凌浩后郁郁寡欢,终因病身亡。

以往,他是不懂的,明明并非良配,为何要画地为牢,渐渐地,他懂了,因为不舍,舍之宛若剜肉剔骨。

只是,他终究不想勉强她。

白湄垂首不答,薛凌浩眼力极佳,瞧着她腿上的红绸一点一点被泪珠子染湿。

空气一片死寂。

突然,白湄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十分不适,待睁眼时,目之所及是薛凌浩暗红色的衣摆。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肿胀如核桃的泪眼,妆容全无,娇颜不再,十分狼狈。

薛凌浩捏着手中的红木杆子,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动不动。

“若你不愿,婚事作罢。”他薛凌浩还不至于娶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掉落,白湄抽泣着抬头,对方眼中的失望让她倍感心寒,还带了一丝后知后觉的情愫。

原本她以为她没有多喜欢他,嫁他不过是为了移情,但就是这个看着比木头还木,比铁还要冷情的人一点点地焐热了自己的心。可能不是情爱,但她确实心动并难以割舍。

原先她总觉得怀着异样的感情嫁给他是对他的侮辱,因而婚前饱受煎熬,直到今日再次见到萧瑾琮。

她不知道萧瑾琮为何要给自己留下一身的痕迹,若她没有听到后面的一番话,她会以为是因为有情,听了那一番话,只觉得自己不知不觉沦为了权势的工具,他的举止不过是为了侮辱薛凌浩。

她不知道自己对薛凌浩是不是喜欢,只知道当发现自己一身的痕迹,她的心慌极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随着这一身痕迹消失殆尽。

而她还没来得及珍惜,刚刚发现,突然就要消失了。

“白湄,说话。”薛凌浩似忍耐到了极致,拳头青筋毕露。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紧张,他只怕……

白湄看着极力克制的薛凌浩,咬了咬唇,这一刻终究要来的。

她突然起身,泪水情不自禁又涌了上来,她觉得今日流的泪比过往的每一年都多。

她一步一步上前,薛凌浩先是蹙眉不解,接着脸色铁青,后大惊失色。

只见白湄一边解衣衫,一边低头轻声道:“原本我是想干干净净给你的,但……但这身子终究被玷污了,若你嫌弃,能否……能否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先把我安置在永恩候府,待过了一段时日,再休离……”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颤抖,就连解衣的动作也带了几分自我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