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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干物燥,小心火烛!(169)+番外

永远是戚少商。

一步错过,永远的错失。

大娘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她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赫连春水想到这些就心痛。这些日子来,他为她丧尽部下精锐,为她永生不能返京,为她消瘦为她愁,然而,只要天天与她在一起,在这些辗转的征战里,他却觉得幸福安详。

他明知她可能只想着戚少商。

也许在同一片明月清辉下,他想着她,她却想着另外一个人,但只要仍同在一片月华下,负伤忍痛,漫长岁月,他都无怨。

“清辉玉臂寒”,他想到她;“夜夜减清辉”,他也只想到她。不知怎的,想到任何诗句,看到任何美景,他都想到了她,究竟他那颗心已完全是她的,还是他没有心了,她却拥有两颗心?

还是不止两颗?

尤知味背叛,他不恨他“背叛”,他只恨他不该“背弃”息大娘。功名利禄,怎能换半个大娘?他恨他愚昧无知,恨尤知味这样荒谬的抉择还要比恨他卖友求荣更恨得多了。

尤知味死了之后,只剩下了高鸡血。

他觉得高鸡血跟自己“同病相怜”,既是“水火不相容”,但也“志同道合”。而且,自己永远要比高鸡血高一等,使他感到得意洋洋、足堪自慰。

正如他自觉永远要比戚少商矮上一截一样。

可是高鸡血也死了。

连番征战,终于还是被困在此处,他只觉得自己受再重的伤,都不能死,因为他要活着,活着照顾息大娘。

决不能死。

但俟戚少商回来以后,他觉得在这洞里,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处:他们一群人被困在山洞里,唇齿相依,敌汽同仇,所不同的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困在自己的心洞里。

只有一个人。

像只有一个月亮。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这云上的江月呢?照过大娘的玉臂,她皎好的脸,现在照进自己临死的眼里。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既然身在情在,身亡呢?

也许就没有情了。

所以他决定要走了。

临走前,看看月亮,想想大娘。

十数年后,同在月下,大娘可会想起我,赫连春水一笑。

笑容只一半,冻结在脸上,变成了无奈。

他提枪便走。

这两柄枪对赫连春水而言,真比任何人都亲。

因为每在他的生死关头,总是这两把枪替他解围、替他开道、替他枪挑仇人头。

这两柄枪,一把就像是他的妻子,一柄就像是他的情人。

他死了之后,枪会落在谁的手里?

本来一个人死了,便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他想把一柄枪送给息大娘,一柄枪陪他去作最后一次冲杀。

刺杀最后一个敌人。

挑下最后一回冲刺。

掀起最后一次江湖浪。

不过大娘并不用枪。

他甚至不敢肯定,大娘会不会接受他的枪,正如他完全没有把握,大娘在他死后,会不会流一滴泪。

江月无声。

强敌满布。

他抄起了枪,立刻就要冲出去。

他只拿住了枪,并没有拿起了枪。

因为枪的另一端,被人执住。

一双清辉玉臂寒的手。

美丽的柔荑。

月下的人。

月影微斜,恰半的筛进洞里来。

一个柔生生的俏人儿,似笑非笑的凝睬着他,眼色却是幽怨的。

“你既然一定要去送死,何不把这柄枪送给我,留作纪念?”息大娘幽幽地道。

赫连春水只觉热血往上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如果不肯送给我,何不把它借给我,我跟你一起去冲它一冲?”息大娘仍在悠悠的说,“假使你都不愿意,那么,愿不愿意跟我再说几句话,然后才去死?”

赫连春水喃喃地道:“我……我……”

息大娘唉的一声。

这一声叹息,使江上的月色,都愁了起来。

一时间,赫连春水心都疼了。

洞穴里有许多岩壁暗影,赫连春水只敢望着黯影,不敢看亮的地方。

亮光会反映泪光。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81章

戚少商被朝廷通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