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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余情(51)

经理取来了一袭曳地的婚纱,拿掉防尘套,再费心思把它套在假模特上,这样连翘就能看清楚整套婚纱的设计了。

她注目看了它很久。

很美。

除了这个形容词,她想不到别的。

经理还想要帮连翘换上,连翘摇摇头拒绝了,她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经理有些讶异,不过客人的意愿为先,就说:“我就在外头,您有需要再喊我。”也没有多说别的就出去了。

连翘慢慢地靠近婚纱,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地去碰触它,就这么一霎那,百般滋味拥上心头。

她跟蒋凤麟感情很好的那会儿,她就憧憬着如果有一天自己结婚,穿上婚纱不知道会什么样子。每次经过婚纱店,或者看到别人拍婚纱照,都会忍不住停下来看一看。后来婚是结了,不过因为怀着孕,她和贺骏驰又是名义上的夫妻,自然也没有穿上婚纱。

今天它就这么突然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说她不喜欢的那是假话。

可是为什么还是想哭呢?

经理见连翘一直没有出来,就在外面唤了一声,也没人回应,有些着急地到外头找了蒋凤麟。

蒋凤麟一身合体的西装礼服,再抱着穿了公主裙的可爱小美琪,顿时成了店里的一道风景,很多来店里咨询拍照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蒋凤麟心情正好,带着琪琪看故事书,听经理上前来这么一说,脸色沉了沉,马上就带琪琪进了里头。

店里占地面积大,婚纱试衣间都是独立设计的,每一对新人都有一个专属的空间,蒋凤麟没让经理跟着,父女俩去找连翘。

同样的,蒋凤麟先在外面喊了两声,连翘果然不支声,他立马急了,当即就冲了进去,发现连翘就坐在木地板上,抱着镜子前立着的婚纱哭得不能自已,声音不大,只是跟小猫似的轻声呜咽,怪不得外面的人听不到。

他有些后悔,不知道原来这样也能让她伤心,是婚纱不合心意,还是他又惹她生气了?

“翘翘?”他抱着女儿蹲在她的面前。

连翘不理他。

蒋凤麟不知所措,竟然还像女儿求救:“宝贝儿,你妈妈哭了,怎么办啊?”

小美琪似懂非懂,只是见妈妈哭鼻子,就有模有样地伸出手给她抹眼泪:“妈妈乖,不哭了。”学着记忆里大人们常做的样子。

软软的小手、稚气的言语是天底下最纯真的解药。

连翘抓着女儿的手贴在脸上,感到无比的窝心,可再看到蒋凤麟,才压下去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蒋凤麟,你这个坏蛋!太坏了!”她嗔怒地凝着他,他一直不停地在蚕食鲸吞她的理智,就像当年一样,轻易造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不想再跳下去的,她害怕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一次。

连翘在哭,在骂蒋凤麟,可蒋凤麟浑然不觉,他甚至觉得高兴。因为这是重逢这么久以来,连翘第一次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好像当年跟他闹脾气的连翘。

久违的恋人间的感觉,而不再是陌生、疏离。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花花不多看的人也不多,还是完成了七连更目标╭(╯3╰)╮

还在看的亲对我都是真爱啊!爱你们,谢谢!

☆、第43章 过年

夜幕低垂,满天星斗。

到了午夜蒋凤麟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歪躺在沙发上,嘴角含着笑,显然心情很好。他刚才给琪琪讲了好多个故事才把那丫头哄睡着了,不过丫头听得入神,也不枉费他翻了那么多的儿童故事书,这种时候竟然比谈成了一桩大生意还要有成就感。

蒋凤麟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滑动,里头存放的几张照片他是看了又看,笑了又笑。

连翘哭得那样伤心,原本是不愿意拍照的,后来只说拍几张看看效果,她才同意了。

一共拍了三张照片,一张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一张是连翘抱着琪琪的母女照,还有一张是他悄悄让摄影师抓拍的——他趁她不注意从背后搂了她的腰,还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连翘穿起婚纱的样子,跟他从前想象的是一模一样,不过他估计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跟他去照相了。

蒋凤麟摩挲着屏幕里得来不易的合照,一半满足一半涩然的矛盾感充斥心头。

只希望他们能越来越好。

因为把连翘母女都接了回来,蒋凤麟也打算留在上海过年,只是公司的年终会议他还是要回去主持的,一来一回就需要三四天,他跟连翘认真地解释了一番,有点丈夫向妻子表明行踪去向的意味。

连翘一边听一边抱着女儿在认故事书里的动物,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这样?”虽然蒋凤麟心里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却不免还是失望,语气也低沉下来。以前他要出远门,连翘不说掉眼泪,可是总会依依不舍的说不想他走。

真应了那句,现在不比从前。

连翘见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抬头看去,发现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睛还是看着她的,平常看或许会觉得他冷脸很吓人,可现在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儿委屈?

她怔了怔,恍然间懂了他的突然沉默的原因,再看他的眉眼,竟不自在起来。

她逼着自己把那个下午抱着婚纱哭得不能自已的连翘封存起来,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为了保护女儿而不得不在一起的两个人。

可蒋凤麟就那样固执,不说话,也不动作,可是就把她和女儿圈在茶几和沙发间。

连翘想了想,终究还是说了句:“北京应该比这里冷,注意保暖。”

再看他,那紧抿的唇已经勾起了浅笑,仿佛就是在等着这句话而已。

其实上海也不暖和,早晨冷飕飕的风能把人的脸都刮僵了,连翘穿着过膝的羽绒服,戴着帽子迎风出门。

琪琪留在家里,有张伯和保姆阿姨带,她则去蛋糕店。不过年关将至,工读生都回家了,大冷天买蛋糕的人并不多,她也打算再做两天就休假,元宵节后再开门营业。

她刚离开不久,蒋凤麟的车就到了老宅,他刚进门就听到了琪琪的哭声,保姆阿姨把她从房间里抱出来,蒋凤麟把大衣和公文包往大厅的沙发一丢,就直接迎上去,伸手就把女儿抱过来,皱着眉问:“她怎么哭了?”

真是不养孩子不知道,果真是孩子的脸六月的天,有时候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哭起来,变脸的速度可快了。

阿姨轻轻说:“找妈妈。”

“她这么早就去蛋糕店了?”蒋凤麟抚着琪琪的背哄她,“你别哭了啊,一会儿就带你去妈妈那儿。”他坐早班机回来的,外面冷,现在手心手背都是寒气,他也不敢碰孩子,放她在沙发上,让阿姨给他们把早餐拿来。

张伯舞了剑也进了屋,刚好听到蒋凤麟说要带琪琪去找连翘,连忙点头说:“哎哟,你可算回来了,再晚可就要后悔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话说得慢,还说不全,断句断在要害处。

蒋凤麟听了可不得变脸:“发生什么事了?”他只是去开了个会就赶过来了,连他妈要他留下都没答应。

张伯估计逗他,慢悠悠地坐下来,拿了布擦他沾了露珠的太极剑,偏偏还一脸郑重地说:“我听说啊,有人给琪琪的妈妈介绍对象,你再不抓把劲正名,将来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相处了这些时日,连翘给张伯的印象很好,所以有时张伯就会气不过地警醒蒋凤麟不要错过。

蒋凤麟的眼神慢慢地冷冽,抱着琪琪的手紧了紧,琪琪吃痛地拍了他一下,黑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哭过的眼睛还委屈着,她这是跟她妈妈如出一辙,那倔脾气让他不得不投降。

他也不是没努力,可连翘现在是软硬不吃,有时候看着好像软和了些,第二天就又恢复原样。

听了张伯的话,蒋凤麟喂了琪琪吃了小笼包和稀饭,自己也没吃,就把琪琪裹得跟小包子似的带她出门去找妈妈了。

连翘也正烦恼着,后来再请的蛋糕师是苏州的,昨天就回家了,小悦是本地人,不过连翘刚到店里,小悦就打来电话说她发低烧,来不了,于是变成了连翘一个人看店,她原也想那么冷的天,她一个人也开不了店,就打算关门,结果来了客人。

他说了来意,连翘才想起来前几天是有个很热情的阿姨,是店里的熟客,不知道怎么知道她恢复单身,就说要给她介绍对象,她立即说自己有个女儿,那个阿姨说正好,她朋友的儿子也有个儿子,妻子去世几年了,听起来条件相当。

这让连翘哭笑不得,可还是认认真真地拒绝了,当时店里还有其他人,她也不好说除了女儿,还有个蒋凤麟的存在。因为被那个阿姨拉着说了好久,连翘回去晚了,也就老实跟张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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