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是真的会唱歌，还是真的在认真唱歌。
台下一时间有点安静。
歌声从筹备，到迎客，再到欢快的起舞，整个乐曲的篇章似乎就此进入了喧哗阶段，奢华又美好的盛宴就此展开。可那一张张冷冰冰的脸，以及嗓音中不自觉透露出的淡漠，让听者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是盛宴，却像是虚假的盛宴，舞蹈是在刀尖上，酒杯里藏着的是血液，美好的背后是恐怖的现实。
谷秋听着，觉得这一幕正是玄武出塔时大部分凶兽在船上经历的那点。
她好笑翘起了唇，想知道这首歌最后的结局。
轻快的调子高昂到刺破苍穹，紧张的情绪之后陡然收声，有混乱的争执一样的歌声此起彼伏，最后轰然又汇合成一个声音，奏响了结局。
结局是真正的华美盛宴，淡漠消失，留下鲛人舒缓温柔的嗓音，最后还是那片漫无边际的海。
有点厉害。
听得懂的凶兽相当服气。鲛人在给各个凶兽分配任务的时候，几乎是想象到了这群凶兽性情问题，所以后头的转折基本上全是靠着鲛人自己在唱。
前面的冷酷和争执情绪，又被所有参与的凶兽表现得淋漓尽致。
台上凶兽一表演完，头也不回直接下场。
台下谷秋放下了自己的杯子，鼓掌：“不错。”
所有凶兽视线都落到谷秋身上。
谷秋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转身看向在场所有凶兽：“节目表演完，我们塔内一切继续在正轨上。过两天的考核请务必用心对待。下回要是还有考试态度消极，考试不及格，我会采取更加严苛且多样化的惩罚措施。”
凶兽们心头一凛。
“我手边这位是花云，这些天你们陆续有见过。他会在这段时间里辅佐青老工作。你们可以认认脸，以防上前挑事后被我设置的应急阵法给打死。”
凶兽们：“……”
花云忙跟着谷秋站起来，给凶兽们认脸。
谷秋见凶兽们眼内已经有隐隐想要揍她的冲动，满意点头：“散了，现在给你们充足的时间去夸奖今天的节目表演者。”
表演节目的凶兽们：“……”走了，告辞。
第36章 饕餮被锁
节目表演留下的“欢庆”短时间内并没有消散。
不过考试还是要考的，谷秋该做的日常工作还是要做。
她在办公室里筹备起了新一期的考题，让跟在青老边上的花云看视频。
花云在一大堆的视频里划拉，最后点开了一个感兴趣的，带着点好奇：“饕餮也被关在锁妖塔里？上回表演节目没有看到他。”
青老将饕餮的各项资料打开，展示到花云面前：“饕餮确实关在锁妖塔里。他自出生以来就相当喜欢吃东西，毫无节制。即便是将他自己关在那儿，要是不适度提供一点吃食，他能吃自己。”
饕餮名声在外，作为四大凶兽之一，花云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谷秋听到这里，替青老向花云补了一点饕餮的知识：“因为他能吃，会吃，毫无克制，所以人类在铸造青铜鼎时，大多喜欢用饕餮当做图腾。双目睁大，嘴巴张开。他是先天的凶兽，极难自控，基本上在塔内闯关也都是选择从第一关吃到最后一关。”
花云看了看饕餮的成绩：“可他笔试成绩很高！”
谷秋抬头，语气平淡：“大部分凶兽在锁妖塔里都想要出去。这和他们的品性和能力无关。”
花云点点小脑袋：“那魔龙是不想出去么？他笔试从来都是零分。”
谷秋看向青老。
青老立刻笑着解释：“不是我提起的魔龙。”
花云乖巧开口：“魔龙身上几乎感受不到负面的情绪，所以我对他很好奇。魔龙为什么不想出锁妖塔？”
谷秋重新低下头，不再看花云：“你要是能找出原因，立刻转正。”
花云惊得睁大了眼睛，看看谷秋，又看看旁边的青老。
青老悄悄给花云眨眨眼，随后手指点了点屏幕，示意花云还是先看视频比较好。
花云发尾的小卷还悄悄翘了翘。他点开视频，认真看了起来。
……
天地孕育出祥兽，自然也能孕育出凶兽。
龙族生性浪荡，与别的种族交流密切，一个不小心就诞生出了意外。有的意外强悍到天地色变，有的意外畸形到双族厌弃。饕餮是后者，龙子之一，双族厌弃。
谷秋在高山之上，坐在最高端的石块顶，俯瞰着下方的战场。她的宝刀横放在自己盘起的双腿上，几乎可以听到刀轻微的欢嘤声。
人类会有战争，各种种族一样会有战争。下方无数的鲜血让刀颤动，让它想要也出鞘去饱饮一番。
这场战役打了三天三夜，谷秋只看到了这点局部。她完全没能看明白到底是谁赢了，望着尸山上搁着的那战旗，觉得很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