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对她的后半句话毫无反问，声音清清泠泠地问：“和谁？”
姜沅笑起来，挑眉，嗓音里都是笑：“哟，开始查岗了吗，凌老师？”
凌霍没作声。
姜沅回头瞥了眼在她后面下车的三人，捂住话筒压低声音飞快说：“和齐欢、辰柯还有莫向晨他们；吃完饭就回来；回来的时候还爱你，么么。”
她笑着把电话挂断。
楼上包厢，凌霍站在窗边，一手拿着半杯水，一手拿着电话，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好半晌，他低头，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
今天饭店都是爆满，幸好他们提前订好了位置，到饭店时已经满客。
莫向晨戴了口罩和帽子，但一进饭店就被认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莫向晨！”
立刻便有一帮兴奋狂热的面孔争先恐后围了上来，尖叫声刺穿耳膜。
姜沅第一次和一线流量大明星一起出街，霎时被这场面惊了一下。
这还是在影视城里，如果是在外面，不知会轰动成什么样。
齐欢被人推了一把差点跌倒，姜沅拉了她一把：“小心。”
“我的妈呀太可怕了吧。”齐欢一手抓着姜沅，一手抓着辰柯，莫向晨的助理和经纪人护着他在前面开道，但在拥挤的人群里寡不敌众。
姜沅和这两个小朋友在粉丝眼里如同空气，虽然没人冲他们来，但都冲着莫向晨去，不管不顾地又推又挤，三个人不可避免地被误伤。
莫向晨的助理在这时顾他都来不及，当然就顾不上后面三人。
姜沅和齐欢或其他人出来聚会那么多次，从来没遇过这种场面，今天给欣欣放了假，根本没带她出来。
这会儿齐欢是她唯一的依靠，结果挤着挤着她的手被撞开，眨眼间就找不到齐欢的影子了。
莫向晨在助理的护送下向前移动，粉丝便也哗啦啦涌上，姜沅整个人像是掉进漩涡，被卷着往前走，不断地被大家举起来的手机磕碰到。
她的贝雷帽不知什么时候被挤掉了，根本没发觉。
姜沅懵了几秒就回过神来。齐欢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甜甜姐，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她瞅了一圈，才看到齐欢已经被辰柯拉着站到了边上，离她足有五米远。
“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姜沅震惊地看着两人，一边被人群裹挟着从他们跟前飘过。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过如此了。
姜沅正想找个办法从人群里离开，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被踩死。
挤在她周围的人潮忽然松了一下，方脸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前方，和圆脸一起破开人群，一左一右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开出来的有限空间飞快带出来。
紧接着另外两个保镖断后，挡住了后方拥挤而来的人流。
姜沅被方脸带到二楼，才回过神来。
莫向晨已经在工作人员和饭店员工的保护下顺利脱身，粉丝都被挡在了楼下。没见齐欢和辰柯的身影，应该也没事。
方脸打开一个包间的门，姜沅还未问出口的一句“你们怎么在这儿”，咽回了肚子里。
凌霍在里面，还有郁导、编剧冯姐等人。
姜沅整理一下头发，跟各位打招呼。
几人显然都看到了刚才下面的盛况，冯姐笑道：“你们跟莫向晨一块出门应该做好准备，没带保镖还敢走正门，心太大了。”
姜沅笑着说：“今天这顿饭必须让他请客了。”
说话间看到凌霍朝她招了下手，她身体先于大脑反应，下意识就走到他跟前。
说完话才反应过来，这种场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正要假装无意再重新挪走，凌霍抬手，将她刚才弄丢的那顶帽子戴到她头上。
他的动作极为自然和随意，当着人面却太过暧昧。
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可以用“朋友”、“顺手”来解释，但他，一个高高在上、对任何人都冷漠疏远的人，没得解释。
郁导等人都看着，副导演还好，早就知道，现在其他人就算不知道现在也能猜到了。
但大家什么都没说，默契地当做没看到。
姜沅眨了眨眼睛。
凌霍这是太自信没人敢在背后阴他，所以无所畏惧吗？
姜沅聊了几句便回了他们的包厢，其他三人都在，莫向晨起身帮她拉开了椅子，玩笑道：“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那才那是凌老师的保镖吧，他在隔壁吃饭吗？”齐欢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今天他在，刚才你被人卷走的时候吓死我了。”
“我的错，让你们受惊吓了。”莫向晨给姜沅倒茶，又把菜单递给她，“今天我请，想吃什么随便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