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罪(64)

第58章 秋千

飞机落地后，把东西放到酒店后，陆温尘先带着他去吃了午饭，约定的时间是在下午，所以他们没必要很着急的赶过去。“我上次就和他们没有谈拢，他们给出的设计样式我实在不满，也不是不好，就是和我心里的样子不太一样。直到那天我看到衡总拿出来你的作品，所以到时候你可以随心发挥，或许就是我心里想要的样子。”左鹿点头，“好，我会尽力而为。”“我相信你。我总觉得你的作品在我脑子里很久了，就是我想要的那一种。大概是缘分吧。”陆温尘说完笑了笑。“是缘分吧。”左鹿也跟着笑了，“如果不是缘分，也不会跟陆总认识，又在陆总面前总是出丑。”“嗯？出过丑吗？我都不记得了。”陆温尘认真的说道，在他的心里，左鹿的那些表现都可以归咎到可爱里面，完全算不上出丑这么一说。“陆总可真是会说话。陆总有女朋友吗？如果有的话，那她真的好幸运啊！”左鹿最后这话说的有点酸，但至少两年内，像陆温尘这么优秀的人，会找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没有。最近两年都很忙，所以没时间找女朋友。”“那在国外呢？”左鹿追问道。陆温尘皱皱眉，没有回答。“抱歉。是我多嘴了。”左鹿这才闭了嘴。“其实…”陆温尘张张嘴，电话响起，“抱歉，我先接个电话。”“喂。妈。”陆温尘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妈？左鹿皱皱眉，他现在已经确信陆温尘就是余秋，而且应该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因为只要是问他关于两年之前的任何事，他似乎都不知道，可是这个妈…会是谁呢？过了还没有五分钟，陆温尘就回来了，“看来我们的出差要尽快些，后天我妈回来，带着我的妹妹，所以我要去接她们。”“好。”因为有了陆母的缘故，所以陆温尘果然提速很多，虽然对待合作仍然苛刻，却放宽了不少条件，原本计划三天的出差，在第二天的下午，他们二人就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其实这里很多地方都还不错，只是我来不及在这里观赏，但其实你可以多留在这里几天，我可以给你批假。”“我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下次再来吧。”“好，那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陆温尘顿了顿，才改口道，“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地方，你去的时候，也可以省不少的事。”“好，多谢陆总。”下了飞机，是陆温尘的助理来接他们的。“我自己回去吧，这里打车，我和陆总可能不太顺路吧？”左鹿想着陆温尘怎么也该去住个别墅区之类的地方，和他那里应该相差甚远。“没事，这次多亏了你，只是送你回趟家而已。你住在哪里？”左鹿报了自己家的住址，他只说了小区名，陆温尘接口道：“是住在6栋502吗？”“陆总怎么知道？”“只是觉得这个数字很…”陆温尘皱皱眉，“很熟悉。随口说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所以才说，和陆总真的很有缘分。”左鹿一边说，一边想，是不是多和陆温尘去找寻一些过去的记忆，就会对他恢复之前的记忆很有帮助呢？不管是不是，总要试一试。所以在车开到左鹿的小区门口后，车停下，他问道：“陆总，要上去坐坐吗？”陆温尘想拒绝的，但是心里总觉得对那里充满了好奇，他心里就觉得他应该上去看看，所以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你先回去吧，车留下。”陆温尘对助理说道。时间也不算晚，现在助理也能打着车回家，陆温尘就给了他打车费，让他先走了。明明是左鹿在前面带路，但陆温尘就觉得脚下的路特别的熟悉，走到一处忽然停下，道：“这里，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左鹿顺着陆温尘看向的位置看去，愣住。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是啊，从前有秋千。”“秋千？”陆温尘皱皱眉，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秋千这样的东西，可是这里，怎么会让他觉得这样的空旷呢？左鹿点头，“嗯，是一年多前拆的。因为有个家长带着小孩来玩，没注意看好，小孩子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后来大家都觉得危险，就拆掉了。”说完他自己也默默的叹了口气，余秋小的时候为了让他能玩上秋千，还帮他揍了那些小霸王，这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而帮他打架的人就站在眼前，却不记得他了。“是吗？听起来有些可惜。”“是挺可惜的，我小的时候还总在这里玩，和我哥哥一起。”“早就知道你有个特别宠你的哥哥，现在在家吗？”陆温尘问道。左鹿摇头，“哥哥他现在…很忙，没时间回来吧。”陆温尘识趣的没再多问，“走吧，不是要带我上去坐坐吗？”于是两人就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开门进去，是一如二十年前一样的陈设，左鹿一样都没动过。“有点小，陆总，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陆温尘闻言坐下，看着左鹿进去厨房里，就是觉得，这里太熟悉了，他甚至都能猜到左鹿拿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杯子。果然是个蓝色条纹的杯子，陆温尘接了过来，轻轻的抿了一口。“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画吗？小鹿。”左鹿点点头，起身去屋里给他拿，可是他的画里几乎都是余秋，让陆温尘看到怕是会震惊，自己的哥哥跟他长得一样，于是就拿了那副当初画的那对年迈的夫妻俩。陆温尘看了半天，问道：“这是有什么故事在里面吗？”左鹿把当初迫不及待分享给余秋的故事，又再次讲了一遍。陆温尘听完后，也想之前那样重复道：“一起…回家。”于他来说，家这个词的距离太过遥远，虽然他有妈有妹妹，可是常年不在身边，就算是偶尔见见，他也深深地能感觉到距离感，实在是找不出家的感觉。“对啊。”左鹿说，“能一起回家，一起变老，一直陪在身边，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啊。”时过境迁，当年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笃定余秋至少会用哥哥的身份一直陪着他，谁曾想不过几个月，他就和萧景远走他国，再到现在竟成了这副模样。“的确是件很浪漫的事情。”陆温尘肯定道，“要是能有人陪着自己变老，一定很浪漫。小鹿的心里一定有这样的一个人吧？”左鹿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有。从很早前，他就在我心里了。”“很早前…”这种时候，陆温尘该笑笑说左鹿是不是早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还隐隐的有些难受，是因为什么呢？“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可能要走出来了。”左鹿说，“人不可能总是活在过去，还是要往前看的。”“说的也是。”陆温尘站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就在家歇着吧，我先走了。”“陆总！”左鹿也跟着站了起来。陆温尘闻声回头，“怎么了？”“没…没事。”左鹿低下头，“晚安。”“晚安。”陆温尘还是抬起手，摸了摸左鹿的头，这是他想做已久的事情，做起来的确跟想象中的一样的好。直到陆温尘开门离开，左鹿都还愣在原地，甚至忘记要出去送送陆温尘，等他回过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再追出去，陆温尘的车已经启动了，左鹿就看着他的车子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熟悉的感觉还停留在头顶上，刚刚想说的话也再次想要脱口而出。我想重新开始了，和你一起。看着陆温尘的种种表现，左鹿都恨不得直接质问他，你凭什么不记得我了？！这些年的所有事是说忘记就可以抛掉的吗？左鹿在楼下站了许久，要不邻居路过询问，他可能想在楼下站上一夜，只有风吹过他的脸颊，才能让他清醒一些。现在的陆温尘不是余秋啊。他如果对陆温尘说了什么，或许会对他不利，在没搞清楚状况前，他不能多说什么，这是来自萧景和衡昶的忠告。左鹿上楼，又看到刚刚陆温尘用过的杯子，这是当初他和余秋买的一对，余秋在家一直都用这个，出于私心，左鹿故意拿这个杯子来给陆温尘装水，想看看他的反应。只可惜陆温尘只喝了一口，从面上看不出大的波澜，不过有了那个挂链作为证明，左鹿已经十足十的认定，陆温尘就是余秋。他把杯子刷好收了起来，又把刚刚给陆温尘拿出来的画收好。那里有着一幅又一幅余秋的样子，现在总归是又多了穿西服的样子，不同那些阳光开朗的形象，这样的他，成熟又稳重。“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记起我呢？”左鹿一边看着那一幅幅的话，一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