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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蛊惑人生(315)

何忻抬起头,不知所措的与司马老太对视,她的牙齿在打颤,带动着嘴唇也颤了颤,她甚至能够听到上下牙齿碰撞时发出的细微响动。最终,她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

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何忻的双手死死的攥着背包,步伐缓慢而艰难的离开了礼堂。

没有想到的是,她在礼堂外见到了司马念祖。

司马念祖背对着何忻,从后面看,只能看出他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身上的西装服帖的板在身上,还有那一缕缓缓向上升起的白烟,使他的背影有了一丝寂寥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意乱的何忻望着眼前的男人,渐渐地生出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当过兵的人,尤其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人,第六感其实都很强烈,何忻来的时候,司马念祖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想一个人待着。直到何忻在他的身后站定,他才转过身来,静默的打量着眼前比他矮一头的女孩子。

她低下了头,从背包里拿出药水和医用棉,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走上来帮他擦药,一边擦药一边说着:“还是整理一下的好,等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客人。”

她说的很对,这是父亲的葬礼,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司马念祖停驻不动,甚至配合她低下了头。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正在对着他嘴角的伤口上药,手指修长纤细,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太相同的是,她的指甲剪得很整齐,没有多余的忻色装饰,看起来干净漂亮。

何忻用棉签蘸着药水,一点一点的涂在司马念祖的嘴角,在他嘴唇微微抽动的时候还会细心地吹气,似乎这样就可以帮他止痛。本来很暧昧的动作在她干净清澈的眼神下,只剩下单纯神圣的意义,她真的只是为了帮他治伤而治伤。动作很轻柔,神色很温和的治伤。

司马念祖一瞬间想起了他小的时候,他从小就很顽皮,常常弄得一身是伤却又不知道是在哪弄的,那个时候父亲就会严肃的训斥他,母亲就坐在旁边,也是这样不紧不慢的给他擦药水,一边唠叨着他,一边劝着父亲。现在想来,那时候反而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好了。”

何忻擦完了药水,再完成最后一个步骤,拿出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司马念祖一直都没有反应,何忻奇怪的看了他几眼。

这几眼让他回到了现实,就像有东西堵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想他有些理解父亲的感受,何忻是个好女孩,可惜不适合跟他们家扯上关系。

在他父亲死后,任何人都不适合跟他们家有半点关系。

“多谢,”冷淡的说了两个字,司马念祖目视前方的绕过何忻向礼堂的方向走着,几步之后,他停了下来,头转向一侧,不知是对何忻,还是对自己说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其他人对我们来说,只是个过客。”软绵的声音,却是十分冷酷的语气。

过客,只是过客而已。

尽管不是很明白,祥叔儿子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突然,不过何忻一向是一个尊重别人的决定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曾经照顾过她的前辈的儿子。既然他不想被人打扰,她也不会勉强,陌生人就陌生人,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两样,虽然……她觉得很可惜,一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惜的可惜。

“好。”

礼貌的点了点头,何忻背着自己的包包离开。

何忻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她会看到先说离开的那个人,正伫立在原地默然的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司马念祖才真的转身回到葬礼上。

【五年后,2010年,长安疗养院】

疗养院二楼的阳台上,是何忻最喜欢呆的地方。从这里望过去,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植物。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细细地看,其实并不太一样。

每年、每月、每天,甚至每分每秒的景色都不是完全相同的。

世界总是在改变,人也在改变——就像她自己。

来到这里有多久了?来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何忻并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院子里开着忻色不一的花朵,一阵风轻轻地吹过,迎面飘来淡淡的香味。

何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再一次见到了司马念祖,那个长得很像吴彦祖的男人。他穿着普通的卡其色休闲长裤,白色T恤,黑色运动开衫外套,头发向上搂起。站在司马老太的身边,感觉如同以前一样灵敏,何忻不过是向下望了望,他已经抬起头看到了她的所在。

四目相对的时候,很难说得清到底在想些什么,对方又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一瞥,没有什么其他的因素在里面。至少对于何忻来说,她只看见了司马念祖那双幽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