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给许太傅东西名正言顺,还是我给许太傅东西名正言顺?”陆植压抑着情绪问道,“仗也打了,官职也封了,怎么你小子脑筋还不会转弯呢?”
陆柯抓了抓头,想了想,自己也咧着嘴笑了。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这个收好了,明日记得带着。”陆植说着,就站起身来,“我也回去了。”
“二哥稍等。柯儿有东西给您。”
陆柯前些日子去许家献殷勤,无意中跟许复提到他二哥的儿子启蒙。许复问过祖父,把许家孩子启蒙的书籍给了他一份。
这一份是许复自己抄写的,陆柯自然不会给陆植,他用了整整七天,才抄完。结果,就到了年关,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
“这是你抄的?”陆植翻了翻,“没有错字吧?”
“二哥放心,我跟七星都对过好几遍了,没有。”
“多谢三弟。”陆植起身一礼。
陆柯赶忙扶住陆植,说:“前些日子生辰,二哥哥遣人送来的猫眼石,如此珍贵,柯儿还得谢谢您才是。”
陆植在西南有个庄子,九月份的时候挖出来一块猫眼石原石。他想着陆柯订了亲,又生辰将至,自己这里地广人稀物产贫瘠,也没什么好送这个弟弟的,就把这原石托人带到汴梁。
现在这块石头,已经被陆柯请了匠人,做成了簪子并耳坠子,安安静静地躺在许复的妆奁盒子里了。
陆达在正院闻知此事,欣慰不已。兄友弟恭,乃兴家之根本。
初六这天,陆家人到了许家。陆柔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许复大姑母家的大女儿方谢。她笑着走了过去,说:“方家姐姐好,没想到今日还能碰见呢。”
方谢拉着陆柔,说:“我跟娘亲来汴梁看外祖父。父亲心疼娘亲离家甚远,不得经常探望,就说多住几日,这才碰上了。可见,我们还是有缘分。”
陆柔也高兴地点点头。她除了许复,最喜欢的就是方家姐姐了。
而陆柯,此时正站在正厅看着许家一屋子亲戚手足无措。许家怎么这么多人!陆柯冷汗都下来了,他除了许太傅、许家大爷跟五爷许哲,剩下的都分不清楚。
许太傅捻着胡子看着陆柯面红耳赤地现在那里,笑了一会儿,说:“行了,都别难为陆家小子了。咱家人多,他记不住也正常。”
陆柯在下面这才松了口气。
“陆小子,老夫罚你跑趟厨房去催催茶果子,你可认罚?”
许太傅含笑看着陆柯。
“认罚认罚。”陆柯点头应道。
“快去吧。”
方谢在一边却笑了起来。陆柔有些不明白,悄悄问她:“方姐姐你笑什么啊?”
“陆家妹妹,你家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让你管厨房的小点心练手?”
陆柔这才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
“我那傻三哥怕是还不知道呢。”
陆柯确实不知道,他跟着侍女,七拐八拐地到了许家厨房。一进门,就看见许复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复儿。”陆柯忍不住开了口。
许复一回头,见是陆柯,不由得笑了,说:“可是迷路了?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许复今日穿了一件银红色的大氅,周身滚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衬的她越发唇红齿白。
“我……”陆柯有些结巴起来,“刚刚在正厅没认全叔叔伯伯跟婶母,被太傅罚来催茶果子。”
许复听完就笑了,只有这呆子才信了这话。
“马上就好。”许复说道,“我现在过去正厅,你去吗?”
“去去去。”陆柯忙不迭地应了。
两个人并肩在院子里走着,陆柯忍不住看了看许复。
“你今天真好看。”陆柯说道。
许复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呆子是不是没词了,每次都是这话,就不能说点新鲜的吗?都听腻了。
“其实,是因为复儿天生丽质,所以穿什么都好看。”陆柯咬咬牙,把前些日子跟付少成学的话说了出来。可惜,他没记住原话,只把意思记住了。
许复这下实在忍不住了,笑了起来。她伸手戳了戳陆柯的脑门,说:“这般亲嘴,又是跟谁学的?”
陆柯却一把抓住了许复的手指,说:“学是学了,不过就是没记住。所以,这话还是算我说的。”
许复的手指有些冰凉,陆柯双手握住她的手,说:“手这么凉,怎么没带个手炉子?”
“我可能天生跟别人不一样。冬天用了手炉子,手指跟手掌就起皮儿,又疼又痒的,抹什么都不管用。”许复说道,“所以,我也就不用了。冷点就冷点吧。”
“那以后每个冬天,我给你捂手,好不好?”陆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接着就红了脸。他这话说的,有些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