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许夫人自己就笑了起来。
“要不然,你真当他做的那些事情,我跟你爹都看不见吗?”
“娘亲。”许复娇嗔地喊了一声。
“行了,不说了,娘的复儿害羞了。回去我让下人给你送碗安神汤,喝了就早点睡,明天早晨不用过来请安,多睡会儿。”
“是。”
陆柯因为受伤,跟着他娘坐进了马车。一上车,陆夫人就照着儿子脑门戳了一下,说:“你小子今天吓死娘亲了!”
“儿子错了。”陆柯说道。
陆夫人没说话,只是抱住陆柯。自从儿子长大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抱过他了。
“今日这事,你怎么可能做错了呢?”陆夫人说道,“你跟复儿翻过年就要成亲了,满打满算也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所以啊,在娘亲眼里,复儿早就咱们家的人了。夫妻一体,你若是对复儿不管不顾,才是彻彻底底的错了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保护妻儿,又有何用?”
陆柯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看他娘,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娘亲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儿子对自己娘子好,没什么不对,为什么非要生气呢?”陆夫人说道,“她嫁进了咱家,又要给你生儿育女,又要操持家里。她啊,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陆夫人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当年她嫁进陆家,因着陆家就陆达一个儿子,陆老夫人简直把他看成眼珠子看。对着自己这个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陆达当年远在凉州,家里就只剩自己,没少受委屈。所以,以己度人,当年陆夫人生了大儿子之后,就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以后做了家婆,定要当那世间顶顶好的,绝不刁难儿媳,要让儿媳的日子,过得舒舒坦坦。
后来,陆柯两个兄长成了亲,陆夫人说到做到,两个儿子去任上的时候,陆夫人都让他们把娘子带了过去。喜得两个亲家明里暗里的夸赞,每次闺女回娘家,都要叮嘱自家孩子好好孝顺陆夫人。其实,陆夫人不知道,许家同意这门亲事,也是因为两个亲家没少说好话。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在泰安帝的授意下,付少成把这件事放到了前年太子去金陵查办盐政试弄倒的几个盐商身上。说是盐商留下的后人愤愤不平,暗地里花大钱请了死士,又买通了宫里的侍卫,意图暗害太子。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朝廷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一个个都是人精儿,自然明白这是皇帝想把这事遮掩了。所以,听听就罢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太子知道了,只是苦笑了一下。既然他父皇都这么说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望他那好二弟,经过此事,有点自知之明,就此收敛起来。
至于二皇子裴华珣,倒是称病在弘徽殿躺了几天,据太医说,是偶感风寒,但实际上,病还是没病,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过了两日,许复跟着许夫人去了陆家。 陆柯正坐在窗前跟妹妹陆柔说话,听到下人说许复来了。陆柔赶忙站起来,拉着陆柯就进了内室,又让他躺回了床上。
陆柯有些纳闷,刚想问,就被陆柔堵住了嘴。
“三哥你是不是傻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让许家姐姐更加心疼才是。”陆柔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我先走了。”
陆柯看着妹妹蹦蹦跳跳的背影,皱着眉头笑了起来。她这妹妹力气忒大,拽他这一下正好把伤口抻了,不用装了,就是很疼。
许复远远地看着陆柔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不由得笑了,陆家小妹妹可真有意思。
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陆柯坐在床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许复赶忙快走了两步,直奔里间。白妈妈见了,自己往正屋下首的椅子一坐,说:“姑娘啊,老身累了,先歇会儿。”
百卉跟芳卉也聪明,乖巧地立在白妈妈身后。这位置,刚刚好,往左偏一偏,就能看见内间的情形。
七星刚要抬脚进去,就看见白妈妈瞪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公子,七星去给白妈妈跟百卉、芳卉姐姐倒茶去。”
许复进了内室犹豫了一下,坐到了陆柯床边,说:“还疼吗?”
陆柯点点头,确实有点疼,那伤口挺深的,一动就扯着疼。
许复偷偷往后看了一眼,见白妈妈正跟琥珀说话,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陆柯的额头,说:“听长乐公主派人来说,昨日你烧了一天?”
“没事了。严郎中来看过,说伤口没有红肿,只要好好休养,再换几天药就能结痂了。”陆柯说完,抓住了许复的手,“你眼底怎么青了,可是因为吓到了没睡好?要不要请严郎中开幅安神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