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傅冷笑一声, 就这还没私定终身, 谁信呢。
“今日致儿、远儿都在, 还有老二家的效儿、敷儿,把他们叫来,老夫今日让他们开开眼, 见识见识什么是许家家法。”
“父亲,我真没有。”许哲赶忙说道,“不信您去问莲珠,她汉话说得不好,一准儿是理解错了。”
许太傅看着许哲,又笑了。
“先不说小公主会不会帮你瞒着,单说你让我去问小公主你们有没有私定终身这事,真亏你想的出来。我这张老脸,可还是要的。”
许致跟许敬听说祖父因为五叔要请家法,不由得想起之前听说如果父亲没把妹妹性子养回来就要请家法这事。二人竟然隐约有些高兴,不管是因为谁吧,反正只要不是因为自己,看谁请家法都有意思。活了二十多年了,终于赶上了一回,许致兴致勃勃的就带着弟弟到了祠堂。
别看许致要叫许哲五叔,实际上,他比许哲还大上一些。作为童年玩伴,许致跟许敬对这事一直愤愤不平。所以,进了祠堂,两个人丝毫没有掩去面上的喜色,高高兴兴地立在那儿。那神情,惹得许司好一阵咳嗽,这才勉强抹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样子,但仔细瞧着,眉眼间依旧透着喜悦。
虽然世家已经不如过去辉煌,但是世家风格还是延续了下来,总是有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跟奇奇怪怪的想法。
许哲跪在祠堂,只觉得面上做烧。虽然莫藏莲珠汉话说得不好,才有了这场误会,但是他也确实有错在先。毕竟无媒而订,也是于理不合。
许太傅左手持鞭立于东侧。许司捧家训立于西侧。许致、许敬、许复并许效、许敷肃手立于阶下。
“《礼》云:‘欲不可纵,志不可满。’宇宙可臻其极,情性不知其穷,唯在少欲知止,为立涯限尔……”(1)
许哲跪在那里背家训,许太傅在一边行鞭刑。
“啪,啪,啪!”这三鞭子抽得实在,听得那几个小的在下边直皱眉头。许司在一边也是冷汗涔涔,心道他这把年纪若是跪在这里,简直羞死人了。
家法之后,许哲被抬回了自己院子。横竖就三鞭子,撒上药粉,别沾水,养两天就好。
许太傅看着立在下面的几个小的,说:“有什么想法?”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祖宗挺疼儿孙的。”许复开口说道,“左手持鞭,使不上什么劲儿。”
几位兄长听了这话,齐齐看着许复,心道这妹妹可真够狠的。
许太傅被这话逗笑了,说:“复儿是忘了前史怎么写老祖宗了吗?”
许复想了想,自己先笑了,她确实忘了。
“许籍,少时聪敏,能文能武,犹善左手持剑。”
原来,许家老祖宗是个左撇子!
“行了,现在让你们想也想不出什么。”许太傅说道,“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回头一人交一篇文章上来,七天为限。”
“是。”几个小辈齐齐应道。
出了祠堂,几个人又齐齐去了许哲的院子。他刚刚上好药趴在那儿,就见许致一行人进来,不由得有些感动,他们还知道来看看自己。
“小五叔,你还疼吗?”许致第一个开了口。
许哲又是一阵感动,刚想开口,许致又说话了。
“你知道吗?因为你今天挨打,祖父还让我们回去写一篇文章教过去。”
许哲听完这话,简直羞愤欲死。虽然他比许致他们还小一点,但是辈分在这儿了。这么羞辱人的事情,也就他父亲能想的出来。
许复在后面抿着嘴笑了半天,这时走上前来,说:“五叔就够可怜的,兄长们就别再气他了。”
“还是复儿贴心。”许哲笑着说,“不枉五叔疼你。至于你们几个?哼!”
许家二房老大许效听了这话,直接笑出了声。
“小五叔这话说得也有意思。我们比您都要大,小时候没少带着您玩,然后还得叫您五叔,多吃亏啊。”
“行了。这人也看了,笑话也看了,开心了吧?”许哲自己撑不住也笑了,“白从凉州给你们带东西回来了。”
“多谢小五叔。您先休息,好好休养,我们回去了。”
许致说完,,领着弟弟妹妹走了,只留下许哲自己长吁短叹。他想,等他好了,一定得让莲珠说清楚才行。
结果,还没等他解释,莫藏莲珠倒是误打误撞把误会给解了。
这一天,许夫人带着许复一起整理嫁妆单子,翻过年四月,小姑娘就要出嫁了。世家姑娘嫁妆丰厚,细细捋起来,可得用上不少时间了。
这时,管事过来通报,说西夏小公主来了。
许夫人想了想,说:“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