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许复赶忙解释道, “你刚才说什么?”
范瑾指了指陆柔,说:“你这小姑子跟你姑母家可是投了缘了。你看打进门,这俩就在一起。这下放心了,不怕因为人多冷落了她。”
陆柔那边,方谢捡那好吃的递到她手里,生怕委屈了她。
原来,那日方谨回家,没少在家里念叨陆柔。许唯从他的言语间,听出了那么一点意思,细细思量一番,也觉得陆家姑娘是个好人选。样子美,性子又爽利,家世也不错,更难得的是儿子喜欢,不由得动了心思。
她跟大女儿方谢说了,没想到方谢赶忙点头赞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如此巧妙,她过年时候见了陆柔,两个人莫名就一见如故,爱吃的一样,爱玩的也一样,就连那喜欢的诗词,都是一模一样。
许唯听完就笑了,心道这八字还没有一撇,未来儿媳的人选就投了这大姑姐的缘,这事儿,兴许能成。方家哪里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长居金陵。不过方谨以后做了官,必定是要留居汴梁的,这一点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么盘算着,今日她见了陆夫人,言谈间就带了出来这么一点意思。陆夫人见了,也觉得方家是个好人选,自然就把话接了过来。两个人,相谈甚欢。
许家大夫人在一边看着,跟坐在一边的许嘉说:“看看,这俩怕不是要成亲戚了吧!”
“可爱的姑娘谁不喜欢。”许嘉笑着说,“你看你那姑爷,多讨人喜欢,可惜他家再没男孩了。”
许夫人听完,一抬头,正好看见陆柯打门外进来,不由得笑了起来,她这个姑爷,还真是越看越喜欢。
陆柯本来偷着亲了许复一下就心虚,见许夫人看着他笑,脚下一软,差点跪在那儿,硬提着气坐回自己的位置。
许致一转头,正好看见陆柯回来,对着他举起了酒杯。陆柯正打算喝点水压压惊,见许致这样,扬手就把一杯酒灌了进去。许致跟许敬在一边看着,不禁内心赞叹,不愧是打了胜仗的小将军,真是豪爽。
许太傅在一边瞧见了,内心暗笑,这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初入口中,只觉得香润甘甜,让人不免多饮几杯。只是这酒后劲儿极大,出门拿风一吹,人立刻就晕了。这傻小子,怕是见自己两个孙儿跟他举杯,一时紧张,直接就干了。不得不说,再聪明的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许家送客的时候,天都黑了,陆柯出门刚要翻身上马,就看见许复在远处看着他,冲着马车努努嘴。陆柯明白这是许复怕自己有了酒骑马会危险,抓了抓头,乖乖地钻进马车。
许司在一边把他们的眉眼官司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这心里一想,面上就带了出来。许夫人在一边见了自家夫君这幅表情,悄悄伸了手,照着他腰间就掐了一下,疼得许司差点叫出声。他娘子手劲真大。
陆柯被冷风一吹,进了马车就觉得有些发晕,他靠在马车内壁上,觉得这酒还是有点后劲儿的。回了家,他跟父亲母亲告别之后就进了院子。
洗漱过后,陆柯觉得自己有些清醒过来了,他真的很想去许家,于是,他假装透透气,先出了院门探一探。
结果,他看见管事福叔守在门口。
“福叔,您这是?”
“回公子,老爷让我在这儿守着,说怕你喝多了半夜不舒服闹起来没人。”福叔恭恭敬敬地答道。
其实,陆达告诉福叔,好好盯着,这小子指不定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陆柯抓抓头,又转身踱回院子。他抱着夜行衣进了卧室,心道我先歇会儿,等福叔睡了我再出去。真是酒壮怂人胆。
他抓着夜行衣,靠在床上,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打起了呼噜。夜行衣在怀里抱出了一身褶儿。
等到陆柯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他不知不觉自己躺回了被子,他看了看怀里的夜行衣,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心道还是许复细心,昨天要是骑马,定是要出事的,也不知道许家这是什么酒,后劲儿可真大。
陆柯回了汴梁,日子跟从前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抽空他还是会拎着醉福楼的肘子去许家,因为已经定了亲,他倒是能跟许复多待上一待。
时光就这么匆匆而过,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八月初一,紫宸宫传来喜讯,太子妃顺利诞下一名男婴,皇帝大喜。许复听了这个消息,松了口气,太子的位置,算是稳了。现在,只等着小皇孙再大一点,就册立太孙了。
除夕的时候,太子妃拜托她跟长乐公主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五月长乐公主新得了一个儿子,她去探望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不方便说话,长乐公主轻轻地在她掌心写了一个二字,接着又指了指裹在襁褓里的奶娃娃,她一下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