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光听完也笑了,说:“你说陆家人都挺精明的,怎么偏生陆柯就是个傻小子,你不知道,我每次在许家见他,都感觉是一只小狗崽误打误撞进了狐狸窝。”
付少成被裴瑶光的话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促狭。陆柯明明就是还没开窍,等他成了亲,自有许家姑娘教他。”
蛮蛮在付少成怀里,见他动作有趣,也伸着手要去捏他娘亲的鼻子,被裴瑶光一把抓住,说:“小孩子家好的不学,偏要学你爹不正经的样子。”
说完,她还抓了抓蛮蛮的掌心,逗得他笑了起来。
晚上,太上皇在安福殿,前思后想,犹豫了很久,还是让人把泰安帝请了过来。泰安帝早就得到了消息,又见父皇遣人过来,知道就是为了南平郡主的事情,连忙带人就过去了。
见了泰安帝,太上皇也没绕圈子,把南平郡主所求说了之后,就看着他,说:“思榞,父皇自从退位之后,从未插手政事,那些老臣,朕当年也叮嘱过他们,一切以你为首。是也不是?”
泰安帝点点头,他的父皇确实如此。
“这么多年,除了长乐的婚事,朕从未过问朝中任何人的情况。今日,朕再过问一次,朝中有那适龄的好儿郎,你选一个给南平做夫君。就选那清贵人家,勋贵或者武将都不要选。”
太上皇说完,泰安帝愣愣地看着自己父亲,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大的人了,还做这副小儿女态。”太上皇说完,伸手照着泰安帝的头就拍了一下,“你二弟的心思,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转回来。原先啊,我指望着宁王妃能把他劝回来,现在看来,除了凑成一对怨侣,别无他用。南平小儿心性,宁王妃应该能给她赚回来。”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为南平选个好儿郎的。”泰安帝起身应道。
“思榞,父皇老了,越发重视这亲情,若是有朝一日,你二弟做了那无可挽回之事,我只求留他一命。宁王妃跟南平无辜,也请放过她们。”
泰安帝见父皇言辞恳切,言语神情竟是流露出老态,心里有些发酸,他起身对父亲行礼,说:“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念着手足之情的。”
安福殿这边父子情深,温情脉脉。许家正院,却就不那么平静了。
许太傅看着站在底下的大儿子,叹了口气,这么老大的人了,孙子都有了,真是不想再骂他了,可是,不骂,又觉得心里窝火。他看了看,伸手拿起茶碗冲着许司脚边就扔了过去。
“父亲息怒。”许司赶忙说道。
“息怒?”许太傅被这句话气笑了,“我恨不得打死你。”
许太傅想起来今天看见许复的样子就生气。
“父亲,儿子错了。”
“你是许家大房嫡长子,日后许家族长,堂堂户部尚书,哪里有错。”许太傅看着许司,言语极尽讽刺,“复儿周岁的时候,我就跟你说那孩子早慧,必须好生教养,你想想你跟茹儿是怎么做的?”
许太傅一席话下来,许司无言以对,这么多年,他跟夫人对此事一直心有愧疚,千方百计地想要弥补,可惜许复性子已成,再怎么娇惯,都养不出来世家姑娘该有的骄纵脾气。外人看不出来,但是许家人都清楚,这个小姑娘,行动处事,通达的背后,是漠不关心。她压着自己的性子,在自己的家里,小心翼翼。
“为什么我不让复儿嫁进世家,在家里她都如此行事,进了世家,岂不是更加如此?”许太傅越说嗓门越大,“幸亏这是有陆家,有陆柯那个憨小子实心实意的喜欢复儿,要不然,你说她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
“儿子当时也没想到。”许司声音低低地说道。他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白头发都有几根了,站在这里被父亲骂,许司觉得自己羞愤欲死。
许太傅听了这话,完全放弃了自己端方的形象,直接翻了个白眼。
“那我问你,如果曼儿还活着,是不是她现在说她要嫁陆柯,你也要复儿让了?”
许太傅的话说得诛心,许司听完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今日我跟复儿说话,你也见了那孩子的神情。你这么大个人,应该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了吧。在自己家,跟着自己祖父父亲都如此说话,你想过她出嫁后吗?复儿是聪敏,又是许家姑娘,没人敢给她气受,要是万一呢?你觉得她会回家告状吗?我不管,反正复儿出嫁前,这脾气必须给我养回来,不然我就当着昕儿他们的面,让他们开开眼,看看许家家法是什么样的!”
昕儿是许司的大儿子,当着儿子的面行家法,许司觉得自己真的就可以去死上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