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雅卉不想嫁。”
“别啊!我怕颂拓知道了会打上门来的,我现在这样子,可跑不远。”许复继续笑着逗雅卉。
“雅卉舍不得夫人。您对我好,我知道。”
“那也是你自己招人疼啊!”许复摸着雅卉的头发,“这人啊,日子都是自己挣出来。”
“夫人说话怎么忽然这么老成了。”雅卉说着自己也笑了。
许复指了指肚子,说:“都有这个小家伙了还不老成一些?”
“也对。”雅卉点点头,“过些日子许夫人就来了,见夫人这般稳重,估计就放心了。”
雅卉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许复就觉得头大。这些日子她想了想,她娘亲过来之后虽然自己可以万事不操心,但是总归是多个人唠叨。她跟陆柯小日子过惯了,怕是很不适应。而且就他们这些日子做的事,她娘亲来了,一顿骂是免不了了。
雅卉趁着左右没有人,大着胆子小声说了一句。
“夫人,这总比老夫人来要强吧。”
许复用手点了点雅卉的额头,她这句话,是真说到她心坎儿里了。姑丈家求亲求得及时啊!
“你这脾气,也就适合嫁颂拓。他家人口少,你绝对能作威作福。”
前些日子,颂拓把请求娶雅卉为妻的奏疏递了上去。泰安帝收到以后笑了好一阵,然后就准了。陆家知道消息后就恢复雅卉一家的自由身。皇帝还封个闲散官职给雅卉的父亲,又额外赏给他们家一个宅子。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马氏临行前,恭恭敬敬地往正院给陆夫人磕头。陆夫人坐在上首,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她知道,马氏跟雅卉的娘,背地里哭过几场。虽然雅卉嫁得好,但是隔着几重山几重水,日后想见一面,难上加难。
“虽然你们出去了。但是有什么难事尽管上门。”陆夫人说得情真意切,“家里跟宁王还能说得上话,柯儿跟复儿也会帮着照应的。说起来,还得谢谢雅卉,这孩子实在,非要一直照顾到复儿孩子出生。”
“这是雅卉该做的。”马氏被侍女扶到下首的椅子上真诚地说道。
这对主仆,明里暗里看对方不顺眼已经二十年了,这个时候,反倒是一片和气起来。陆柔在一边直觉得有趣,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问陆夫人,决定等许复回来好好问问她。她以后要嫁进方家,听说世家的仆妇,有时候比那中等人家都要金贵,得罪不起。
许复的肚子慢慢大了,睡觉总觉得腰疼。宁王妃教她在腰上垫个软枕,这才缓解了一些。她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牛乳,有时候她嫌味道腥闹脾气,陆柯就在一边好声好气地哄她,偶尔还扮小白学几声狗叫哄她开心。
这天半夜,两个人睡得正好,许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的左脚,抽筋了。
“怎么了?”陆柯正打着鼾,听见动静一下子就醒了。他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头有些发晕。
“抽筋了。”许复皱着眉头看着陆柯,“疼!”
陆柯赶忙给许复揉着,嘴里还不停地絮叨。
“明日让小厨房做些骨头汤来喝。晚上做好了放到罐子里,搁到井里冰上一夜,第二日拿出来把油撇掉。这样不会长胖。”
“这你都知道?”许复有些惊讶。
“那当然!”陆柯语气很是骄傲,“我特意请教过宁王还有汤知州。”
许复刚要开口,忽然捂着肚子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肚子疼?”陆柯紧张极了。
“没有。”许复笑着把陆柯的手放到肚子上,“小家伙醒了,在动呢”
“辛苦复儿了。”陆柯能感受到小家伙在动来动去,“疼吗?”
“不疼啊。”
陆柯这才松了口气,亲了许复一下。
“睡吧。以后早晨不用跟着我一起起床,你晚上睡不好,早晨就多睡会。”
“好。”许复说着就阖上了眼。陆柯把锦被拉了上来,黔州夏日清凉,晚上是要盖被子的。
月光从外面照进来,陆柯看着许复的脸,深觉得她辛苦。他以后一定要对她特别好才行。想着想着,他也打了个哈欠。陆柯起身把幔子放了下来,跟着也躺下来。
许复已经睡着了,陆柯躺下之后,她下意识地就靠过去。陆柯抱着她,却又怕自己睡着了不小心碰到她的肚子,把身体往后挪了挪,也不敢乱翻身,这一夜睡得极其辛苦。第二天早晨,陆柯起来之后,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要弄个软枕垫着,他的腰都快折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中秋。许复觉得今年的月饼怎么吃都不是味儿,皱着眉头盯着盘子里的月饼相面,这馅儿啊,除了枣泥就是豆沙,都是甜的,她想吃咸口的。可惜厨房做不好,这市面上卖的,她又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