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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瘾(96)

薄越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找了个人群聚集的场合,一边和其他人聊,一边看起来无意地顺着这群人的方向,路过喻展文身边。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对方见到他,不退反进,很夸张地当着一群人的面迎上来,在不少人各怀心思的眼神中,叫他,世侄。

看起来很潇洒,又非常的做作,但是挑不出毛病——

也是,人闺女都被头上戴绿帽了,这点儿事儿要换其他人,谁也受不了啊!阴阳怪气也是发泄了!

也有人想的更加透彻:不过也就是喻展文,要换成喻家其他人,也不至于只能这么窝囊。喻老爷子为了和薄家那边的关系,怎么也不可能出头!

围观群众连理由都一并给当事人找好,因为还要脸面,看热闹的也都只敢用余光瞧。

喻展文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眯眼,难得的觉得恶心。

他对自己恶心的人一向是不遮掩态度的,恶心的对象也几乎都是同一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擅长伪装,沉迷金钱。

可惜为了话语权,他也不得不开始迎合起金钱来。喻展文控制住那点恶心,也控制住心里的苦涩。

喻棠昨天找到他,像是猜到了什么,非常详细地问他,自己在受伤期间发生过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秒后,就没有再多加思考,笑得一如既往的翩翩风流。

喻展文如今对薄越没什么好印象,那时候想法也简单,直接按照青年最开始嘱咐的一样,把人完美地从喻棠生活中摘除,只字不提。

他想的挺明白,不是要瞒着么,那就干脆瞒个彻底,也就让人坏得彻底,免得还让人留恋。

喻展文当时是这么想,这时候把声音压得很低,“你也放心,当时你照顾她那些破事儿,我也绝不会告诉她。”

薄越就低声,从容地回他:“谢谢伯父。”

沉沉眸色,眼神里一点动摇都没有。

喻展文心里本来还藏着气,这时候勾起唇角,挺轻蔑地侧身,让周遭人几乎听不到一点交谈的内容。

“你不是说,婚约不会有一点意外,瞧瞧,这不还是没有管住自己,挖个坑跳了么,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这道理要懂。”

薄越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扫过喻展文放才正在交谈的几个人,面色不变,眼神淡漠,也不争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转身就走。

喻展文却觉察到这是什么意思:他早先不管任何生意事,现在初入商场,虽然一般人会给薄面,但真正剩下来愿意正儿八经聊的,大都是不如他,且还贪图背后喻家一系列关系的。

什么玩意儿!

手心捏的发红,他眼中一下火起,愣是克制了一下,才接着转回身,狠狠地捏着手里的杯子,强迫自己变得从容。

薄越其实压根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单纯地瞄了一眼,记下了人名,打算有空闲顺手查查。

连紫金汇是薄阳刻意做局都没看出来,喻展文除了身上的关系外,其他压根不值得多花心思。

因为没有喝酒,一切结束后,他把车开到喻棠楼下。

座驾是辆新车,低调便捷。薄越没让人跟着,在宴会结束前上车,到中途便提前下来,一面让司机把另一辆车开回了西山,秘书跟着,显得他一样在车上。

他等了很久,一直等到路灯亮起,天幕变暗,挂起星子点点。

薄越隔着一扇玻璃,注视着外面走过的一个又一个人,燃了一支烟,缓解心里的阴郁和空白。

最终,他等到了要看的人。

喻棠今天穿了一件连衣裙,鹅黄色长袖,他过去照顾无知觉的她时,曾让人给她穿过。白皙的脸,细瘦的身形脖颈,胸前起伏,顺着最后收成纤腰,加上精致的五官,站在那里就好看得十分耀眼。

她今天戴着仪器出门,不少人用余光注视着,懂行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怜悯。

薄越整个人藏在墨色里,只当自己是个一样路过的人,欣赏这份美丽。

他拿出手机,很远很远地对着,拍了一张。外面的人走过,跨过一道积水的小坎,裙摆轻轻巧巧,像在人心上滑过。

车内烟雾袅绕。一直到人不见了,薄越才又低头,看了一会儿拍到的照片。

不清晰也不美丽,只是纯粹地捕捉到一道鹅黄色的淡影。

他的手指略略摩挲过屏幕,像从前摩挲对方的手腕。

这是在饮鸩止渴。他又比谁都清楚。

薄越感到心里的灰黑色渐渐散去,目光很浅很冷,又变得冷静温和。

一直到四下渐渐无人,彻底被夜色淹没。

他掐灭了烟头,删掉了照片,驱车离去,一点痕迹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imona姑娘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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